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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霍余在公主面前几乎没甚么秘密,暗中准备惊喜一事彻底泄露,霍余也收了心思,开始向圣上请旨赐婚。

    但是,他原本以为最容易的一件事,反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坎坷。

    这日,霍余直接进宫,欲要拦住躲了他很久的陈儋。

    御花园,陈儋正在和容贵妃在凉亭赏花,气候宜人,刚扯出一抹笑,余光中就出现霍余的身影,他唇角的幅度立即抹平,轻嘶了声:

    “这家伙倒还阴魂不散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容贵妃这些日子不如曾经受宠,难得和圣上一同出来游园,格外珍惜,一直在注意着圣上的一举一动,陈儋的这句话虽然轻,很仍旧飘进了容贵妃耳中,当即,她笑得贴慰,半倚靠在圣上怀中:

    “谁这么大胆,居然叫皇上不开心了?”

    柔媚软黏的话似要贴在陈儋身上,陈儋半搂着她的腰,佳人在怀,他再瞧霍余稍有脸色不好的模样,心情顿时爽朗起来,他扬起一抹很明显的笑。

    瞧这霍余往日如何得意,又如何威胁他,这叫什么?前因后果,人太得意,必会有报应。

    只不过没有想到,他都躲进后宫了,还躲不掉霍余。

    霍余的职位,本就包含了守卫后宫安全一项,注定了他轻而易举就能进到后宫,陈儋亲眼瞧着人一步步走近,声音稍沉:

    “皇上。”

    容贵妃不是很喜欢霍余,总觉得若不是他,自家弟弟也不会在公主那里讨不得好。

    当即,她侧头半靠在圣上肩上,又想起适才圣上的话,很容易将二者联系到一起,她暗含轻讽地说:

    “呦,这不是太尉大人吗?皇上日理万机,千辛万苦,好不容易得一刻钟清闲的时间,怎得太尉大人还要来打搅?”

    很巧,容贵妃曾放行让容子枫去到公主的宫殿,霍余对她也很不喜,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根本不耐和她说话,秉着规矩行了礼,仿若没听见她的话,直接眯眸问向陈儋:

    “皇上累吗?”

    陈儋喝茶的手一抖,他敢肯定,他绝对在霍余这句话中听出了威胁!

    他也不知为甚,论年龄,他比霍余还要年长几岁,但对那些地方送上来的奏折琐事,霍余处理得比他还要游刃有余,仿佛天生就会一般。

    偏生霍余一门心思都在小妹身上,这么得力的工具人,谁不爱用?

    至少,陈儋就格外爱用。

    霍余不知他的想法,若知晓,也只会道,这世间无人生来就会这些东西,前世二十年,大津百废待兴,要处理的琐事奏折比如今要多得多,然而他也只能一本本看过去。

    何时如陈儋这般轻松过?

    霍余几不可察地眯眸,心中冷呵,圣上这时难为他,可想过日后要怎么办?

    待赐婚圣旨拿到手,他就让圣上体会一下何为真正的“日理万机”!

    但如今,霍余只能按捺下这心思,心平气和:“皇上若得闲,臣寻皇上有事相商。”

    陈儋默默喝了口茶水,躲了霍余半个月,自家小妹都颔首允许他登堂入室了,这道圣旨他总归要赐的,能拖到今日,已是不错了。

    陈儋推开容贵妃,容贵妃身子稍稍一歪,才站好,眼中微透错愕,就见圣上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裳,轻啧了声:“行,走吧。”

    容贵妃嗔大了眼眸,她求了圣上多日,才求得圣上陪她游园,结果刚到御花园一刻钟的时间,消息还未传到其他妃嫔耳中,让那些后妃心中暗羡,圣上就被霍余拉走了?!

    眼见着圣上和霍余的身影消失,容贵妃气得跺了跺脚,恨道:

    “这个霍余!尽坏本宫好事!”

    身旁的婢女根本不敢说话,若霍余是后宫妃嫔也就罢了,可人家是圣上眼前的红人,前朝的一品太尉大人,他寻圣上有事,哪怕太后在世,都不会拦着圣上。

    御书房。

    霍余和陈儋相对而站,陈儋心虚地轻咳了声:

    “这般看着朕作甚?”

    霍余耷拉眼眸:“皇上躲了臣半个月,可躲够了?”

    陈儋稍稍挺直脊背,似乎这样就会显得理直气壮一些:

    “你求旨赐婚,既是在向皇上在求,也是在向长公主的兄长在求,一求就得?哪有这么容易的事!”

    陈儋话中含笑,但他眼中情绪晦暗,谁不知他这话几分推卸几分真心。

    可霍余知道,在陈儋眼中,公主的幸福绝对会排在首列,甚至会排在他自身的意愿之前。

    回来后,他偶对陈儋冷语,也只因陈儋过于惰性,但他对陈儋绝无一丝不敬重,因为他的确是一名很好的兄长。

    长兄如父,陈儋拿公主,丝毫不亚于亲生女儿。

    霍余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忽然,他掀起衣摆,毫无犹豫地跪在大殿内,他脊背挺得很直,如青竹松柏。

    一求不得?

    那他就一直求,在所不辞。

    陈儋唇角的笑刹那间消去,他惊得按住御案的一角,本朝三品以上官员见圣可不行跪礼,霍余身为一品太尉,哪怕早朝时也只需要作揖垂首。

    这一生回来,他只跪两次,皆是为了陈媛。

    其一求公主消气,其二求公主为妻。

    霍余道:“臣求皇上赐婚于臣和长公主,入公主府为驸马,臣可向皇上立誓,一生只公主一人,万事以她为先,若违此言,欲领剔骨之刑!”

    陈儋眼中稍泄讶然,要知,霍余乃是霍家家主这一脉唯一的嫡子,他说,他要入公主府为驸马,而非娶长公主进国公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