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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元宁朝江淮走过去,见他屈膝跪于地上,身上大小伤口向外淌血,意外间竟有些不忍。

    其实说到底,这一路他确实不曾真的伤害到她。

    纵然他一开始的确是不安好心。

    赵元宁抿了抿唇,朝他走了过去:“我最后郑重的再给你说一次,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,双喜也不是,所以不要再将主意打在我们的身上。”

    江淮抬起头,嘴角溢出血丝:“事实胜于雄辩。”

    赵元宁对他的忍耐彻底到了尽头,杏眼微微眯起,带着恼意:“我知道你的打算,所以也没想跟你争个高低。但是江淮,大昭不是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,这一次我放过你,但是,不会再有下一次了。”

    她决绝转身,江淮撑着受伤的身体刚要站起来,一柄长剑便横在了脖子上。

    赵元宁再不看他,径直朝萧允演走了过去:“我想回家,带我回家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萧允演应声,将人打横抱起,大步迈出了破庙。

    赵元宁将头埋在他怀中,一路被抱到了马车上,马车朝山下驶去。

    她靠在他怀里,惊跳的心才算有了安定。

    知道她有心事,也看出她与江淮之间必有外人所不知的事情,但她没说,萧允演也不问,只将人默默揽在怀中。

    天将亮未亮,城门还没开启,陆生拿出晋元王府的令牌顺利让守卫开了城门,马车驶入城内。

    街道的商铺陆陆续续开了门,车内仍旧安静。

    就在萧允演以为她已经睡熟之后,却听见她轻声开口:“去相府吧。”

    萧允演沉吟稍许,很快应了下来:“先回家换身衣服,这样狼狈的过去,外祖父该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赵元宁轻声应了,靠着他的肩又浅寐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马车回到晋元王府,萧允演用斗篷将人裹住,亲自抱回了主院。

    换下那身脏污的衣裙,赵元宁沐浴之后坐在妆镜前,面如灰土,瞧着深有几分憔悴。

    萧允演将房中侍女尽数屏退,亲自拿了帕子替她绞干头发。

    铜镜映出两道身影,她脸色苍白,他目含关心。

    可她未先开口,他也默契的不去揭开那道伤疤。

    许久,直到望着镜中的容颜微微出了神,赵元宁才恍然回过味来,素手抚上脸颊:“我突然觉得,我好像长得并不像我父亲。”

    萧允演抬眸往镜中看了一眼,声音一贯温柔:“听说岳母年轻的时候是京中有名的才女,或许,你更像岳母。”

    “是么?”

    赵元宁喃喃。

    萧允演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的回答本该是叫人安心的,可赵元宁听了这话却并没有觉得释怀,反而疑窦更深。

    虽然她相信江淮笃定她是西临公主一事是别有用心,但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。

    而这个答案,或许只有一个人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