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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瑜大喜,促息着绽出一个笑容,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殿下!”晏锦兀然叫住他,“咱们直接去吧,别耽搁太多时辰。”

    许瑜心系韦纾雅,连梦里都不曾错过,如今见到本人,只怕会大喜过望,举止失了分寸......这些事,晏锦都看在眼里,趁他还未做出什么“情不自禁”之举,赶紧出言打断,以免损了二人清誉。

    纾雅才要出言解释,却被伍必心抢先道:“这位大人说得没错,殿下既要赶赴阵前,那便随我等乘车出城吧。”

    伍必心并未与那人打过几次照面,只知他出身勋贵之家,是七皇子身边最为得脸的人,且洞悉京中诸事,自己也曾被他探过。

    “怎担得起前辈这样称呼,在下晏锦......”晏锦说罢,与伍必心相互见礼。出了京城,他便不再自居为羽林郎将,权当自己还是七皇子侍卫。

    那句“前辈”颇有歧义,令伍必心为之一怔,转瞬淡然答道:“折煞在下了......”

    氛围霎时变得有些微妙。

    许瑜与纾雅之事先按下不表,倒是身旁两人恭敬得可怕,就像两只狐狸在雪地里周旋似的,不知下一刻是要相互撕咬,还是各自钻进雪层。

    纾雅嗅到双方身上弥散的阴谋味儿,赶紧拉了伍必心后退两步,压低嗓音道:“诶,待会儿他要是跪下,你是不是还得磕一个啊?咱们赶紧上路吧......”

    又转脸对许瑜施以笑意:“殿下知道的,他们都是心思细腻之人,礼节也就多了些......”

    许瑜打量周遭,只见王府前院仆婢穿行,人虽不多,可仍旧不适合叙话。他理解晏锦为何打断自己,又瞧见纾雅时时退避,知趣地随他们上了那辆停在王府门口的马车。

    肃州这几日连晴,今日也不例外,马车行驶在广阔草地上连轮轴转动之声都变得空旷。

    随行轻骑皆着银甲,甲片迎着太阳时熠熠生光,相隔数里也能瞧见。

    这一程,伍必心依旧充当车夫,晏锦也驾马而行,护在马车侧窗边,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车厢谈话声从窗牖边断续传出,隐约可闻。厢室中的两人倒也没说些什么,左不过是问候亲友以及半年内京城与肃州的一些轶闻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再见殿下竟是在眼下情境中,若换到平日里,我与夫君定会带殿下逛遍州城,这边商队多,城中商铺满是西域奇珍......”车厢中,纾雅殷切道。

    可即便不是因为战争来到这儿,许瑜也没心思逛什么街市,他并不想她永远待在这片边疆地带,还要唤他人为夫君。

    许瑜未答复,心中酝酿许久,问道:“韦姐姐在这儿待了半年,可有想家?”

    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,不论谁离家,都会怀揣一份思乡之情,他只要问出口,答案定是“想”。

    可惜韦府如今还封禁着,家人也流落在外,纾雅即便回京,也到不了家,她被这么一问,心中深层的焦虑又悄然开始作祟。

    “家人还在岭南,即使想家,我也难以再回啊......”

    纾雅话语中夹杂着幽幽叹息声,这样的语气与神情正中许瑜下怀,恰好引出他所想:“若我能让韦家人平安回归,姐姐是否就不用苦守于此?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疑惑之际,像是有什么东西拦住了马车去路,伍必心急攥缰绳,骈行马匹骤然嘶鸣,整辆马车霎时停在草场阔道上。

    纾雅一个趔趄向前跌去,若非许瑜搀扶,她早已摔到门扇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