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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什么?她居然还说喜欢他?紧捂着发烫的面颊,李锦悦只觉自己已经没脸见人,为保颜面,她坚决不肯承认,涨红了脸反问,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?你伤害我那么多次,我怎么可能喜欢你?一定是误会,是胡话!”

    他的心口仿佛被人狠狠的揶了一拳,连带着那些酝酿许久的承诺也被她一并给打了回去,闷叹一声,傅新强压下心中的失落,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了句,

    “那成亲之前呢?你可有喜欢过我?”

    他问的这么仔细,李锦悦不禁在想自己昨晚到底说了些什么?总不至于统统交代了吧?心虚的她强自镇定,尽量不露怯,

    “更不可能,你比我大五岁,我当你是兄长,怎么可能对你有其他想法?你不要自作多情。”

    明明是她亲口承认,如今反倒成了他自作多情?窝火的傅新当即松开她,腾的坐起身来,手肘搁在支起的膝盖上,闷不吭声。

    看他心口起伏剧烈,似乎很生气,躲在被中的李锦悦犹豫半晌才试探着道:“我这人嘴笨,不会说话,时常惹你生气,不如你去睡书房,正所谓眼不见为净,咱们不睡在一起就不会吵架,对吧?”

    她一脸诚恳的向他提议,傅新一侧眸,自她眼中读出一丝期待的意味,见状,他反倒消了气,舒眉扬唇,哼笑道:

    “谁说我生气?诚如你所言,不过是醉后胡话,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,权当耳旁一阵风,你是否喜欢我不重要,即便不喜欢,你也是我的妻子,不可能逃得出我的手心!”

    才刚他还一脸盛怒,转眼就云淡风轻,笑得无谓,仿佛方才的不愉快都是她的错觉,李锦悦有些摸不着头脑,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傅新。

    她还没琢磨明白,傅新已然回身趟下,侧过脸来,灼灼的眸光直白的绞着她,“倘若你觉得自欺欺人会好受些,那我大可由着你。”

    他的眼神如此炙热,像是一团烈火,悄无声息的将她心门上的锁熔掉,他可以堂而皇之的闯进来,窥探她的秘密,而后再将门掩上,不予追究,只模棱两可的点一句,已经令她提心吊胆,自乱阵脚!

    他这话是何意?为何没有冲她发脾气?为何不去书房,还要留在这儿,傅新到底在打什么算盘?李锦悦苦思许久,终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再侧眸时,他已然闭眸先眠,就在她枕边。

    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,屋内一片寂静,她的心却被乱线缠绕,越想抽离,缠得越紧,稍稍一拽,便有窒息之感。

    与心仪之人同床共枕,本该是欢喜之事,可她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,东珊提议让她尝试改变,她尚未想出应对之策,傅新居然先改变了态度。

    他到底想怎样,目的何在?想不通透,李锦悦只能放弃琢磨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!

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里,傅新对她的态度在悄然转变着。陪她用膳时,他会给她夹菜,甚至主动与她闲话家常,问及她父母与弟弟的事,隔三差五的派人给她娘家送东西,晚上得闲时还会带着她到后园转悠。

    她总觉得他对她好得莫名其妙,而她始终有所防备,不肯向他敞开心扉,只因他曾说过要驯服她,也许在傅新眼里,她就像小猫小狗一样,高兴的时候逗一逗,他是想让她感念,让她死心塌地的认他做主人吧?

    要知道他可是喜怒无常之人,这会子对她笑,指不定下一瞬就翻脸,她若当真,对他心怀感恩,可就太天真了!

    李锦悦认定他不是真心,便收好自己的心,不为他所动。

    偏偏傅新也是个倔强的,关于那晚之事,他没再提起过,至于他的心思,他也没与李锦悦明言,在她不肯承认的情况下,他不会将其戳穿。

    她可以默默喜欢他那么多年,他也可以对她好,从现在开始,应该不至于太晚。他想用实际行动来证明,希望她能感受到他的转变,奈何两人的想法千差万别,纵然日日近在咫尺,却始终未能心心相印。

    光阴似箭,夏去秋来,九月上旬,东珊算着傅恒归期将至,却不知会是哪一日。

    这日晌午,东珊正在午歇,依稀听见傅恒的声音,那么清晰的在耳畔回响,她甚至还听到他在床边来回走动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梦魇的东珊努力的转动眼珠,费尽力气才终于醒来。

    睁眼一看,帐边空无一人,才知那画面只是虚梦一场。

    东珊顿感失望,加之没睡好,心情越发烦躁,翻了个身准备再眯一会儿,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,东珊竖起耳朵仔细一听,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阔朗沉稳,十分熟悉,且还有说话声传来,

    “夫人呢?”

    “九爷您回来啦!”

    东珊一个激灵,瞬时睁眸,困意全消,只因那道男声很像傅恒,这回应该不是梦了吧?

    至于回话的应该是夏果儿,其他丫鬟不会这么莽撞,但听她道:“夫人在午歇呢!奴婢这就去请。”

    傅恒却道不必去报,“我亲自去,给她一个惊喜。”

    闻言,东珊会心一笑,赶忙将眼睛闭上,假寐以待。

    脚步声渐近,她这一刻怀揣期待的小像是小鹿乱撞,明明已成亲两载,久别重逢时还是会有悸动。

    忍着心中的思念,她并未睁眼,但可以真切的感觉到他的指腹温柔的自她鬓边滑过,轻捋着她的碎发,每一根发丝被牵动时,她的心都跟着微微一颤,她贪恋这种感觉,正待仔细感受,他的手又落在她唇瓣上,细细摩挲着,要知道她的唇最为敏感,难以承受的她再也装不下去,握住他使坏的手,睁眸向他求饶,

    “不许碰唇,好痒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面上并无任何惊讶,只有甜甜的笑意,傅恒见状已然明了,“好啊你,居然装睡骗我,看我怎么惩罚你!”

    傅恒刚要挠她,尚未来得及动手,她已主动搂住他腰身,放低姿态说好话,

    “我错了,莫挠我,我怕痒。”此刻朝思暮想之人近在眼前,东珊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他那英挺的眉骨,忍不住抬手顺着眉峰的方向缓缓向下,描摹着他那朗逸的轮廓,口中喃喃念叨着,

    “才刚我还梦见你,跟着你就回来了,原来咱们真的心有灵犀。”

    迎见她眸中闪动着细碎的柔光,傅恒的一颗心越发柔软,揽着她细腰的手逐渐收紧,抵着她的额,笑问她梦见了什么。

    东珊觉着口渴,坐起身来穿鞋下帐倒茶。明明倒了两杯,他却偏要喝她喝过的那杯。

    润了润嗓,她开始回忆梦里的场景,好在这梦才醒,她还能记得住那些话,如若隔夜,怕是记不住的,

    “梦见你在帐边走来走去,说我是只小懒猪,不是吃便是睡。”

    傅恒义正言辞地否认道:“瞎说,你分明是只小馋猫,爱做美食,爱吃番茄鱼的小馋猫!”

    番茄鱼她的确喜欢,但番茄夏天才有,那么热的天,做完菜便是一身汗,若非为他,她实在懒得折腾,“是你爱吃我才做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夫人都是为了我,你对我这么好,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,不若以身相许,补交功课?”说着傅恒伸手将她拉入怀中,东珊想着反正是在自家寝房里,无需顾忌什么,便顺势倚坐在他腿上,笑嗤道:

    “缺了两个月,你补的过来?”

    “一日三回的补呗!”只要她别拒绝,他绝对没问题。

    她当然相信他有这个能力,但她更希望能细水长流,“你可不能仗着自个儿年轻就纵欲,得固本培元,为长远着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