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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是这天,皇上便招了荣王进宫商议此事。

    贺邵衡进宫后,正大踏步地往乾元宫走去,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正要出宫之人。

    “见过荣王!”那人态度不卑不亢,表情无喜无忧地给荣王施了一礼。

    可南崑国王室,现在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新王上,他们肯定不能嫁人过来了,但大郦可是有位长公主呢。

    所以要联姻,自然只能是大郦的长公主嫁去南崑了。

    “梁尚书有礼了。”贺邵衡也淡淡应了一句。

    这位正是原来梁太师家的大公子,梁云轩。

    哪想,南崑国使者到大郦后,提出的第一个请求竟是要联姻。

    他们说,两国之间只要结成秦晋之好,便是从此结为了姻亲。

    既是亲戚了,又怎么会再打起来?

    谁会喜欢战争?谁不喜欢和平?

    所以南崑国的百姓们也都很支持他们这位新王上。

    所以,哪怕南崑国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到最盛国力,却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
    更令南崑国百姓开心的是,这位新王上与几位前王上对待邻国大郦的态度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远在西南与大郦接壤的南崑国也于八个月前迎来了自己的新王上。

    不过南崑国这场王位更迭可要比大郦血腥得多,那真是拼了个你死我活才决出的胜负。

    大郦新帝登基已经一年有余,这一年里,除了太上皇驾崩这件国丧外,其他一切都运转得井然有序。

    他认为该与大郦交好,互市通商,相习无事,叫两国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再不受战争之苦。

    大郦新皇对此也很是赞同。

    于是两国就互派了使者来谈两国建立友邦之宜。

    毕竟他也才刚刚坐上皇位,想要一切求稳。

    再说大郦一直尚文轻武,虽说国力一直强于南崑,但军力却一直都不及对方,所以两国若能和平相处,结束多年以来的敌对状态,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?

    因此南崑国此番是元气大伤。

    但好在他们的新王上坐上王位是名正言顺,便受到了国内各方势力的大力支持,也因为这位新王上很有手腕,竟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就将整个国家重新拉回了正轨。

    为何贺邵衡会称他为梁尚书呢?因为如今他已经做到了刑部尚书一职。

    可别看这位梁尚书表面上仍如当年那般,一副芝兰玉树的书生模样,仿若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状元郎。

    而实际上,在经历了几番人生起伏后,他的目光早已深沉如大海,鲜有人可以轻易触及其底了。

    如今,他全权执掌着刑部,每每处理案子时,手腕都往往铁血得令人头皮发麻,真就成为了新皇手里的一把利刃。

    如果说,原来满朝文武是见了荣王就腿软,那么现在,则是见到梁尚书就腿软。

    两人错开后,贺邵衡回头看了看对方的背影,想到去年此时,自己在御书房里见到此人的情景,不禁唏嘘了一番。

    那时梁家刚刚被满门抄斩,新皇却独独放过了梁云轩一人,不但没杀他,还保留了他的官职。

    可他自觉有愧,就进宫来求罪了。

    那日,梁云轩刚进到御书房内,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新皇面前,求新皇赐他与梁家众人同罪。

    新皇却摇着头问他:“你未曾参与,不知内情,何罪之有?若说连坐,可你之前于江南盐税一案上所立之功,完全可以抵这连坐之罪了。朕,可不是那黑白不分之人。”

    梁云轩无语,半晌后他无奈叩头道:“臣愿辞去官位,赴邢云山邢云寺落发为僧,从此以后青灯常伴,每日诵经为梁家赎罪,为大郦祈福。”

    皇上看了他一会儿,半晌后嗤笑了一声:“哼,赎罪?祈福?就靠念经?梁云轩,你若真想赎罪祈福,就别弄那些虚的,给朕老老实实做好你的官,为大郦多办实事,用辛苦和成绩来赎罪和祈福,这可比当什么和尚,念什么经都要诚心得多,懂了吗?行了,退下吧!”

    那梁云轩只眸光闪了闪,就给新皇重重磕了三个头,然后郑重答道:“臣,懂了!臣,多谢皇上点拨之恩!”

    说罢他利落起身,再没多说一句,就肃颜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之后的一年里,他果然发了狂地投入到了刑部的各项案子中去,经常一忙起来就不眠不休,当然,成绩也相当斐然,所以很快便被皇上封为了刑部尚书。

    唏嘘完了对方这一年来的经历,贺邵衡挑了挑眉,他觉得,他还是希望对方能先解决下婚姻大事,老这么单着也不是个事啊,都二十多岁的人了。

    难不成还惦记着他王妃呢?

    他敢!

    不过又一想,自己和雅雅已成婚了这么久,现在连女儿都出生了,对方再惦记又有什么用,就释然了。

    于是操心了一回人家婚事的贺邵衡,就抬步继续往御书房方向走去了。

    而他不知道的是,此时梁云轩却也站了住。

    他回头看了看贺邵衡的背景,看着那人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,心中不禁泛起了酸。

    雅儿……如果当初嫁了他,那么现在志得意满的是不是就会是他了。

    不不不!

    瞬间他就否定了自己的假想。

    不!多亏雅儿没嫁给自己,否则一年前梁家满门抄斩时……

    忽地,他竟有些不敢想了。

    罢了,她幸福就好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荣王府。

    苏婉雅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小女儿走在王府的后花园里晒太阳。

    她生完女儿后身子丰腴了一些,所以为了减肥,她每天都会亲自抱着女儿在王府里溜达。

    其实,也是因为她太喜欢自己小女儿了,不舍得假他人之手来照顾。

    不过一说到减肥,她就有些来气。

    她现在都是自己喂奶,饮食上便不能减,但运动总还可以吧?

    可一旦贺邵衡在府里,就会想尽办法阻止她。

    他还说,她现在的样子刚刚好,一点都不胖,更主要的是,摸起来手感特别棒,软软的、弹弹的。

    所以最近两人夜间……的时候,他就特别喜欢捏她身上的肉肉。

    哼!登徒子!变态!

    苏婉雅越想越气,就不自觉地撅起了嘴。

    “呀呀……”

    一个猝不及防,女儿的小手就呼到了她的嘴上。

    小家伙还一脸认真地呀呀呀了起来,好像是在跟她讲道理。

    苏婉雅气笑了,她抓起女儿的小肉手就放进了嘴里,作势凶狠实则一丝力都没用地咬了咬,然后气呼呼地问:“你成精了是不是?你娘就在心里骂一骂你爹也不行?就这么向着他?”

    “呀呀!”

    “小坏蛋你还真应啊?平时都是谁天天陪着你玩,喂你喝奶,哄你睡觉的?还不是你娘我?你怎么反倒跟你爹更好呢?”

    “呀呀……”

    苏婉雅有些吃醋了。平时贺邵衡不在时女儿就跟她最好,一旦贺邵衡回府,女儿就不再找她了,除非要喝奶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呀呀呀……”

    苏婉雅正气呢,怀里的小家伙就又呀呀呀地叫唤了起来,而且这回不但叫,身子还不老实上了,使劲地往一侧挣扎开。

    正当苏婉雅纳闷这小坏蛋又要干什么时,就觉自己连着女儿一起被拥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。

    那胸膛的主人,一低头就在她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,接着又握住女儿伸过去的小手,放到嘴边亲了亲。

    “小坏蛋又在气你娘了?”

    原来是贺邵衡回府了。

    “呀呀!”

    贺邵衡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,笑道:“你还嘴硬?快哄哄你娘,不然她气哭了,爹可不依。”

    那小家伙竟像听懂了一般,小脑袋一歪就靠进了苏婉雅的胸口,然后抬起脸一边看着她笑一边蹭了蹭。

    那小模样瞬间萌化了这夫妻俩。

    苏婉雅脸上也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,她低头亲了亲女儿粉嫩的小脸,然后啐道:“你还真成精了?小坏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