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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戚摇光皱起眉,摇头道:“皎皎不会是她这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江清月并没有从他口中听过他对这位救命恩人的任何评价,她端坐着,好奇问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
    戚摇光想起故人,嘴角挂上微微笑意,只说:“公主若是曾有个很喜欢的人,多年之后再遇上他,他已有妻室,夫妻恩爱,公主可还会上前打扰他的生活?”

    江清月连忙摇头,“都说了是曾喜欢的人了,这么多年,两人都早有自己的生活,若能相逢当然是好,可他另外成家,我又何必自甘下贱苦苦纠缠。”

    戚摇光便夸赞她道:“公主善良自爱,皎皎也是同公主相似的人。”

    他说是皎皎与她相似,而非她与皎皎相似,江清月从中听出差别,眼睛一弯,便流露出笑意。

    他这样坦坦荡荡,倒是叫她觉得,昔年之事,并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。有些事情就是这样,越是藏着掖着,越会成为人心中的暗刺,可若是光明正大地说出来,两人说开了,便不会旁生枝节了。

    她喜欢他的坦率。

    不久,戚摇光手下的人就报上了林眉茶的行踪。

    江清月拿着那张图纸皱起眉,说:“她自出了林府,便一直在这附近的小巷中来回游走,这是在……等人?”

    戚摇光没说话,只是面上神情奇怪,江清月往他脸上看了一眼,十分肯定地道:“这是你回府必经之路,她在等你。”

    戚摇光:“……”

    如果可以,他真想去林眉茶跟前问问,我与你素未谋面,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未几,马车驶出官署。

    江清月坐在马车中,她有些困乏,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,戚摇光见状问:“困了?”

    她捂着嘴巴点点头,眼中水光淋淋,显是因着昨晚没睡好的缘故。

    戚摇光转开脸,不去看她的眼睛,有些不自在地道:“一会儿回府,你便先回房歇会儿。”

    她“嗯”了一声,旋即道:“你还看出什么了没有?”

    从官署出来的一路上,她将自己接连做的梦都一五一十地同他说了。这些话她其实憋了很久,可惜身边江临年幼,她担心他知道了之后会被无法掩盖心中想法;而楚国公年迈,已有退隐之意,江清月更不愿用这些没影的梦去烦扰他老人家。

    说来说去,她竟还是头一回,同人说出自己的担忧。

    戚摇光道:“倘或结合公主所得的信息,那梦,也许便是未来。孙党造反,想来已在暗中筹备多时。”

    江清月道:“可惜我许久不理政事,一时竟不知朝中有谁是孙太后那边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并不要紧,”戚摇光看了看她,说,“若真是造反,没有外援,很难镇压朝中诸多老臣。除却白瀚,孙太后必然还有许多手段,只是我们如今还不知而已。”

    江清月叹口气,道:“此事却难有眉目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急,”他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,“有我呢。”

    江清月瞬间便觉得十分安心,她抿了抿嘴唇,笑说:“好,你陪着我便好了。”

    她犹豫了一下,靠在了戚摇光的肩上。

    戚摇光身体一僵,旋即摸了摸她的头,江清月今日出门并不似往常那般用着长公主仪仗声势浩荡,连面上都是素面朝天,一头青丝只是松松垮垮扎了根发带。

    她依偎着他,小声道:“你一直摸我的头做什么?”

    戚摇光道:“不能摸么?”

    “我阿娘以前说,女孩子的头是不能随便摸的,只能给父母和夫君摸。”江清月说,“那你倒是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戚摇光莞尔,说:“你阿娘说得极对。”

    这时候,马车却忽然猛地停下。

    两人对视了一眼,都猜到了缘由。

    林眉茶既然在这边等人,那戚摇光的马车只要出现,甚至都不必刻意寻找,林眉茶就一定会现身。

    戚摇光的手一顿,抬眼往外看去,面上冷若冰霜,“青柑?”

    傍晚街道上车马众多,青柑如往常那样,挑了条回公主府的小路走,却怎么也没想到,斜刺里忽地冲出个浑身是血的姑娘,猛地趴在了马车前。

    若不是青柑及时勒住缰绳,只怕这人就要血溅当场!

    青柑不知道江清月同戚摇光的计较,也没料到这人就是林眉茶,此时嘴角抽搐,差点大骂出声,他看得分明,这个人就是瞅准了自家马车跑过来的!只怕不是来碰瓷的!

    难道是长公主和他家郎君近来风头太盛,所以有人想暗害不成?

    “郎君……”青柑道,“马车前,呃,有个人趴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