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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果然诗书里写得不错,为君上者通常都无情无义。”

    “将来找相公,定得找个柔情似水的,既不花心风流又能从一而终的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辽姜那种男人就很不错,看似冷冰冰又寡言少语,实则柔情全在骨子里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可以开始解释了。”

    扶青从背后把我捞进怀里,掌心扣住欲推门的两只手,下颌抵在肩膀一侧,动作格外的亲昵。我骤然呆住,脑子里一片空白,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:“扶……扶青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他呼吸浅浅:“我在等你解释。”

    我一回眸,瞥见他专注的眼神,忙又不自在地把头偏回去:“扶青哥哥,虽然咱年龄差有点儿大,可你也不能总拿我当小孩吧?万一将来,有公子对我一见倾心的话,人家看到你这样指不定就误会了。”

    扶青很淡漠的态度:“那就让他误会。”

    我深知扶青不讲理,却没想到他不讲理成这样,竟全然不把我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。一时有些气恼,便哼了哼,反问道:“就算紫虞姐姐误会你也不在乎吗?”

    唔…………

    才说完这句,我心态立时平和了,因为扶青非但没将我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,他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没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提及紫虞,他先是一愣,继而漫不经心地反问:“我为什么要在乎?”

    又问:“你顾及紫虞,顾及将来的某位公子,就不能发发善心顾及顾及我?”

    我一阵懵:“我何时不顾及你了?”

    扶青顿然皱了皱眉头,将手臂一收,圈得更紧:“昨天不是才跟你说过么,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,所以授受可亲啊。”

    呃,好像,是这么说过。

    扶青侧歪着头,不甚愉悦地叹了口气,食指尖在我手背上拨来拨去:“才过一日,你便忘得一干二净,可见有多不顾及我了。”

    说这话时,声音轻轻懒懒的,听起来像是在撒娇。刹那间,我不禁一愣,连呼吸都凝滞了。尤其他身形高挑,却要躬着腰背伏在后头,这样的姿势我都替他难受。然则,他一双眸子将眯未眯,侧脸很闲适地枕在我肩膀上。

    似乎……似乎……真的在撒娇?

    皇帝老子在同我撒娇?

    他疯了吗?!

    难道昨天去映月楼,同紫虞感受了一场浓情蜜意,所以今日脑子变得格外不正常了?

    这叫我想到话本里的一句——‘君本冷冽霜寒雪,却甘为卿一人,做痴儿郎矣。’

    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,扶青在美人手里栽了一次,千回百转终于还是栽进美人手里了。情之一字果然能把男人变傻子,我摇头叹了口气,几分无奈道:“我并非不顾及你,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,昨天说的话怎可与今天混为一谈?”

    扶青反问道:“有什么不一样吗?”

    当然不一样!

    从前扶青是断袖,对女人根本毫无兴趣,我自然没什么可避嫌的。然昨日,他亲自把香粉送到映月楼,便是在感情上为紫虞正了个名分。至此以后,哪怕紫虞吃醋,也醋得理所应当。而我明知道扶青不再是断袖,也明知道紫虞会有所介怀,却还像从前那样没分寸,那我成什么人了?

    果不其然,我悄悄回头一瞥,目光与窥伺过来的兵将撞了个正着。他们纷纷避开与我眼神交汇,不是埋头就是装没看见,独剩下我无地自容。

    我不自在道:“扶青哥哥,你能不能先放开,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求你的。”

    扶青瞥一眼手里那件袍子,闷哼了一声,不悦道:“我便知道,若无事的话,你也不会主动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我从他怀里挣脱出去,指了指这扇门,小心翼翼地:“能进去说吗?”

    扶青背手静立在宫门前,回眸看向那些兵将,眉宇轻轻地一挑,再横我一眼道:“为什么要进去说?”

    为什么?因为你如今不再是断袖了,所以我得小心避嫌,这话说不出口啊!

    扶青推门进去,悠悠地走出十余步,再回头看向一脸呆愣的我:“还杵在那儿做什么,不是有事求我吗,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哦,来了!”

    我应一声,忙不迭小跑进去,关门时却瞥见卫兵们俯首低语。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,若传进紫虞耳朵里,她定然又要恼我。且这回,她有了名分,恼也恼得名正言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