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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下午六点,剧组收工,为了赶台风耽误的进度,沈万钧临时调整了日程表,凌晨四点还有场夜戏要拍,于是大家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休息了。

    小如惦记着中午的事,本想好好跟明蔷道个歉,可见她神情倦怠,就不太敢开口,只默默帮她把床铺好,然后一步一回头地进了自己房间。

    时间还早,明蔷一点睡意都没有,失魂落魄地在屋子里游荡了一圈,最后揩了揩眼睛,揣着房卡出门乘电梯,去了酒店自营的咖啡厅。

    一个小时,或许更久,等到桌上的美式都凉透了,阿飞终于按照约定出现在门口,明蔷连忙招手唤来服务生,给他点了杯卡布奇诺。

    阿飞连连道谢,拉开椅子坐下来,瞥见她手边那杯热气全无的咖啡,态度十分恭敬:“不好意思啊明老师,我来晚了。”

    他刚陪楚赋深对完词,看着对方睡下了才敢出来,澡都没来得及洗,就怕让这位身份特殊的编剧老师久等,没想到还是迟到了。

    “没……我也是刚到。”明蔷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,细长的眼睑有些红肿,声音也低低哑哑的,“我约你见面的事,楚老师知道吗?”

    阿飞就知道她会问这个,很乖觉地冲她笑:“没有啊,你说要保密,我就没跟他说。”至少要先搞清楚状况再决定说不说吧……

    明蔷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,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镇定自若地耸耸肩膀:“告诉他也没关系,我本来也准备直接找他,可他晚上还有戏,我怕影响到他才找你来的。”

    阿飞不知道该不该信她,更不知道她这次突然的约见是出于什么目的,敷衍地干笑两声就直奔主题:“对了,明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?我待会儿还要去服装组帮深哥取衣服……”

    明蔷愣了愣,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,轻抿嘴唇,露出尴尬而赧然的表情:“那个,我想先跟你道个歉,中午你打电话的时候,我在旁边偷听了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阿飞惊讶地看着她,随手把服务生送来的咖啡搁到桌上,举止间多出几分局促,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这什么烂气氛啊……他忍不住偷偷腹诽,偷听的又不是他,他紧张个什么劲?

    “是这样……”明蔷的手心开始冒汗,再次端起杯子,灌下一大口冷咖啡,从舌尖到喉头都充斥着浓重的焦苦味道,“我想知道三年前那份礼物是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阿飞怎么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,呆了两秒,低头避开那道探询的目光,用勺子搅着热腾腾的咖啡:“这……恐怕不行诶,深哥不让我往外说。”

    卡布奇诺的甜香在空气中蔓延,明蔷轻轻嗅着,越发觉得心口发苦,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陶瓷杯柄,喃喃地说:“可是我很想知道。”

    三年前,五周年当天,如果真的出现了两份涵义完全不同的礼物,如果楚赋深扔掉的只是一截血手指,那么,那枚承载了她隐秘的爱恋的护身符又在哪里呢?

    她真的很想知道,当初的判断究竟对不对,自己是否在巨大的压力下盲了眼与心,犯下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。

    “我想知道细节,越详细越好。”明蔷被这种不上不下的焦灼情绪折磨得几近失态,捧着杯子满脸急切地盯着阿飞,“如果这次的事真的跟三年前是同一个人干的,我们绝对不能随便放过,我知道楚老师心软,没关系,我们公司有专业的法律团队,可以以剧组的名义发封律师函,不指名道姓也行,至少有个震慑的作用。”

    阿飞抬起头,年轻的面庞上浮现出怪异的神情,像疑惑,又像是薄弱的防备:“可是……你不是很讨厌深哥吗?”

    明蔷僵住了,后背被冷气吹得阵阵发凉,湿漉漉的手指打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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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滑,杯子里的咖啡洒出来,染污了干净的玻璃桌面。

    是了,是了,这些日子她对楚赋深的态度这孩子都看在眼里,躲避,漠视,讽刺,她样样都拿手,一点往昔的情分都不念,如今再怎么揪心愧悔,也只会被当成伪善。

    阿飞没注意到她逐渐黯淡的脸色,抽了几张餐巾纸去擦桌子,刚擦完,一把如同含着沙石的哑嗓子从对面传来——

    “我喜欢他。”

    阿飞大吃一惊,歪着头,瞠目结舌地看着明蔷:“你、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不讨厌他……”明蔷用尽了所有的理智才没让自己掉下眼泪,可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夹杂着哽咽的鼻音,“我很喜欢楚赋深,很久以前就喜欢他,比你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还要久。”

    她说出来了,在真相揭开之前,在罪名落定之前,她终于愿意给这段深入骨髓的感情冠上一个确切的名称。

    哪怕下一秒就要走上绞刑架,她仍有忏悔和坦白的权利,毕竟,她曾是那样虔诚的一位信徒。

    望着明蔷红肿的眼睛,阿飞突然想起了片场走廊上那朵蔫蔫的郁金香,心里堵得慌,想让她再煎熬一段时间吧,又怕楚赋深知道了心疼,可就这么轻易地跟她说了,又好像不太解气。

    他琢磨了一会儿,还是选择助攻,挠着后脑勺叹了口气:“算了,告诉你也没什么……就是三年前,深哥出道五周年那天,当时有部戏,也是在J市……”

    无形的绳索套上脖颈,明蔷猛地闭一闭眼睛,木木地打断他:“我知道,易导的《夏果》,你直接说礼物吧。”

    阿飞撇撇嘴,语气冷淡:“当时有粉丝来探班,送了很多慰问品给剧组,还托人送了份礼物进来,深哥一听是个额头有痣的姑娘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有意停下来看了明蔷一眼,“就是你吧?”

    明蔷不得不点头,自挖伤口:“那时候我叫初茗。”

    阿飞心里舒坦了,撑着下巴继续述说:“深哥听说是你送的,就收下了,还想出去见你来着,可你早走了,后来转场的时候又有个粉丝在门口等着,又哭又求的,也送了个小礼物,深哥以为她跟你是一起的,就把她的也收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,明蔷眼里欲落未落的泪立刻夺眶而出,仿佛流之不尽的秋雨,滴滴答答,在心坎上砸出一大片惨烈的凹陷。

    原来如此,原来,如此。

    三年的空白时光在眼前组成一只钢铁般的拳头,毫不留情地向她袭来,她无处可躲,也根本不想躲,生生受下了这一拳,而后,身体里泛出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,喉头腥甜,几乎要呕出鲜血。

    “明老师!”阿飞快被她吓傻了,一个劲把抽纸盒往她面前推,“明……老师,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明蔷勉强抽了两张纸握在手里,很快就开始小幅度地发抖,像动物被捆在实验台上抽筋剥皮那样抖个不停,用一双充血的眼睛直直看着他:“他第二次收的不是礼物。”

    这无疑是个陈述句,可阿飞没听出来,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:“对,对,是一根手指,跟今天一样,好多血,深哥只看了一眼就扔掉了。”

    绳索套牢,闸刀落下,万箭齐发,明蔷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椅子上,眼神空洞,四肢冰凉,如同坠入千尺寒潭,再难窥见半寸天光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咖啡厅的冷气太足,对面的大编剧又哭得太瘆人,阿飞有些扛不住,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好声好气地说:“明老师,别哭啦,我知道你心疼深哥,但是,那什么,公共场合咱还是注意一下哈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回去吧。”明蔷动了动嘴唇,只隔着一张圆桌的距离,声音却像是从天际响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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