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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嘚嘚,嘚嘚”,一条蜿蜒的山道上,春光明媚,鸟语花香。远处传来一阵缓行的马蹄声。

    一个佝偻的少年,牵着一匹白色骏马的缰绳,缓步行走,马上驮着一名年轻男子。

    那男子一身儒生打扮,却是个秀才。肤白皮嫩,面如满月,一脸富贵相,这书生跨在马上,摇头晃脑吟诗作对。

    那牵马的少年,面容倒也颇为俊朗,肤色略暗,脸颊消瘦。若非身着一身奴仆服饰,比那马上的书生更为英气勃发。

    这少年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琴囊,看来是个琴童。

    琴童听着那书生吟诗,脸上显出一丝鄙夷之色,但转瞬即逝。

    那书生吟道: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难为水......嗯,后面该如何写呢?”

    琴童听那书生吟了几句接不上,在苦思冥想自言自语,便接口道:“除去巫山不是云。”

    那书生听了大摇其头,斥道:“哎哟!你个狗奴,好好牵你的马,乱接我的诗做甚?我可是要多加斟酌的。你这接的,什么乱七八糟的,何谓除去、焉有不是?词不达意,词不达意啊!”

    一边却不由自主提指做笔,在空中虚划起来。划了几遍之后,终于微微点头,面露得意之色,哈哈笑道:“嘿嘿,狗奴,你看,你自小陪着我读书,不会作诗也会吟了吧?你以后可别张口就念这句了啊!给人听到笑话,以为我们张府对下人没有管教!”

    琴童微微皱眉,停下脚步,那白马也停了下来,低头去蹭蹭琴童。

    琴童长吸一口气道,忍了忍,说道:“是,郎君。”

    “哼!什么郎君!我阿爷、阿娘均已仙逝,现在我就是张府主人了!”那书生皱眉道:“告诉你多少次了,以后要么叫我主人,要么叫我阿郎!”

    “是,阿郎!”

    书生顿了顿,又说道:“嗯,不过,如果在美貌小娘子面前,可得叫我郎君,别忘了。若叫阿郎,小娘子还以为我已婚配。”

    “是,阿郎!某记下了。”琴童说着,又牵马走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,某,某,某!你这狗奴,不过就是个奴仆,该自称‘贱奴’!懂不懂!”书生提高声音笑道。

    琴童停下脚步,猛一回头,抬头望向书生,俊朗的面容忽然转为憨厚迟钝之色。

    琴童盯着书生的眼睛,迟疑了一下,又低下头去,嚅嗫道:“我不是贱奴,我虽然现下是奴仆之身,可我也有自己的名字,叫做‘宗旦’,阿郎你也自小这么叫我,怎么长大了,反而不叫了?阿郎若叫我名字,当不辱没尚书府的家教。”

    “嘻嘻,那是小时,如今自然不同。你是我阿爷当年在礼部尚书任上给我买来的琴童,叫你声琴童吧。若不买你,你们一家可就饿死了,你得懂得感恩!我们名为主仆,实为兄弟,叫你声狗奴,那是爱称,哈哈哈,不要这么见外了!”

    琴童微微摇头,无奈道:“那就无妨吧,可琴童是某职责所在,叫我琴童,倒是恰如其分。”

    山道蜿蜒,两旁树木葱郁,阳光斑驳地洒在泥土上。琴童牵着白马,马上坐着的张生正低头沉思,眉头微皱。突然,树木间一阵喧闹打破了这片宁静。

    “哈哈,这不是富家郎君吗?留下你的金银财宝,饶你一命!”一个高大的蒙面人从树后跃出,手持钢刀,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。

    琴童抬头,面无惧色,心中却在计算:“这情形,非同小可,必须机智应对。”

    张生紧张地握紧马缰,心中想道:“不好,这可如何是好!”

    其他几个蒙面大汉也跟着冲出,围住了张生和琴童。

    “大胆狂徒,竟敢公然行劫!”琴童声音冷静,但内心却是一片波澜,想道:“我虽是奴仆,但不能示弱。”

    “哼,我们就公然行劫了,那又如何?”一个蒙面人嘲讽道,举起刀来。

    张生惊恐地看着这一幕,心中暗自祈祷:“神灵保佑,希望能平安无事。”

    蒙面人中的头目伸手:“少废话,快将财物交出来!”

    琴童淡然回应:“我们主仆二人行山水之旅,身无分文,你们要财无用。”

    头目不信,一步步逼近:“哼,你以为我们会信你的鬼话?搜!”

    两个蒙面人上前,准备开始搜身。琴童内心如镜:“这般凶徒,非用智计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