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    “早叫你床头多备些草纸,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。”

    陆景浩躺在床上连眼皮也不想睁开,他只想好好睡觉。

    三婶重新在衣柜找到衣服,气冲冲出来开门。

    “都十点了,去哪里浪回来。”三婶问。

    黎招娣没好气,“去哪里浪你也管不着,你在床上浪可以,我到外面浪不可以吗?”

    她们婆媳关系从来都是如此紧张,但多数只是拌嘴。

    黎招娣回到屋里也没敢再闹,孩子们都睡觉了。

    她简单洗漱一会就回房间,看到陆腾飞已躺在床上装睡,连被子也不盖。

    黎招娣推了他两下,叫他往墙壁里面躺。

    “从来都是我睡外面你睡里面的。”陆腾飞不满意地说。

    “我问你刚才说谁是戈壁沙地?”黎招娣对这句话耿耿于怀。

    “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,干瘪瘪的还说什么好地,寸草不生。”

    “你别太过分。”黎招娣红着脸,又羞又愧。

    黎招娣用力把陆腾飞推到里面,自己在床外边睡。

    原来陆腾飞最近有点怕跟黎招娣同房,晚上宁愿去跟军伟,狗剩他们斗地主。

    军伟和狗剩又没有媳妇,恨不得天天晚上有人一起玩。他们不赌钱,赌输贴胡子。用孩子作业本撕成纸条作胡子。

    黎招娣最近也知道自己的问题,但他怪陆腾飞一点趣味没有,

    做什么事都直来直往,连句好听的话也不讲。

    即便扛着锄头去种地,也该在地头打量那块地,从哪里开始撅才顺手。

    这个春天他俩一直想怀个孩子,可努力几个月没见效果。

    眼看埋在地里的种子都生根发芽,长出嫩叶子。

    黎招娣的肚子还没一点动静,陆腾飞泄气了,他抱怨说:“今春白忙了。”

    压力自然给到黎招娣,她自己隐隐约约有些愧疚,每次躺在床上都有些许紧张。

    而陆腾飞连句玩笑话不会说,每次要交流,似乎在进行一场百米赛跑般严肃,只等裁判吹哨:“预备,跑!”

    他自己既做裁判又做运动员,可是他忘记黎招娣也在参赛中,往往陆腾飞冲刺终点,黎招娣还没准备好。

    他们两人逐渐心有隔阂。陆腾飞自尊心强,私下爱挖苦黎招娣,嘲笑她像一片戈壁,荒凉缺水。

    黎招娣生气地叫陆腾飞有本事买个水龙头回来,扭开就哗啦啦地流,想用多少水就多少水,天天闹洪涝水灾都可以。

    黎招娣在陆腾飞处找不到安慰,她见陆景川成了鳏夫,便有心偷偷转移情感想入非非。

    她以前听陈绣花讲,陆景川往往能把死的说到它活过来。

    陆腾飞不赞美她,她便幻想陆景川赞她美,赞她温柔贤惠,这段时间她都以幻想作为寄托。

    外人一点不知道,她也没想让外人知道,只想聊以慰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