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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隐上前两步将银球交到他手里,道:“这是天君让属下交给您的。”

    秦天狼掂了掂银球,两指一发力竟将银球捏开,从中抽出一团白色的绸布来,上面似乎密密麻麻写满了字。他凑近油灯细细阅读,胡子微微颤动,显得异常激动,渐渐地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,忽然放下绸布仰天大笑。

    笑了一会又看,看着看着,眼泪吧嗒吧嗒滴到绸布上,肩膀剧烈抖动竟耳呜呜大哭,“琼锳,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们啦”。哭了一阵再看,这回却是边抹眼泪边哈哈大笑,“白不尘,终归是你输了,你输得好惨,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小隐不知道绸布上写了什么,见他又哭又笑,万分激动,想来一个人在这里关押了近二十年,突然得知亲人的消息,有这种反应应该是正常的吧。

    秦天狼小心地将绸布放在床头,转过身来,向他招招手,道:“孩子,你靠近点,让我好好看看你!”

    小隐不知何意,顺从地走到床前,秦天狼用力将身体移到床沿,双手握住小隐的两臂细细打量他,脸上堆满了笑,眼睛里是满满的慈爱。

    小隐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从未感受到过的温情,令他的心头暖暖的,热热的,这种感觉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陌生的界限。秦天狼忽然忘情地抱住了他的腰,将头紧贴在他胸口啜泣。

    小隐万没想到大教主秦天狼会在他一个小弟子面前感情失控如斯,一时不知所措,想说点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,迟疑半晌,将一只手放在他背部轻轻摩挲。

    好半天,秦天狼终于控制住情绪,用衣袖擦擦眼泪,将小隐拉到旁边的床沿上坐下,忽然破涕为笑道:“失态了,失礼了,对不起,小隐,我太激动了,太高兴了,十八年来,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们娘俩,以为再也见不着了,没想到在我最后的时刻,老天爷眷顾我,把你送到我面前来了,你说我该不该高兴呀!”

    他拿起小隐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上,脸上乐开了花,兴奋地道:“小隐,我最后一次见你,你才十六个月大,会走路,还不会说话,你瞧瞧,现在长这么高,这么帅,武功也练得很好,我真的高兴啊,终于可以心安了,不用带着遗憾走了,呵呵,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他没头没脑的一段话让小隐听得云里雾里,不明白怎么回事,感觉他好像对自己很熟悉,又说什么娘儿俩,我父母亲不是都被白不尘给杀了吗?他是不是认错人了啊?或者太久没见着别人了激动得有点那个……那个神经错乱?

    他关在这个斗室里十八年,不见天日,日子不好过,真的挺可怜的,他想说什么就由他说吧,心情转好对身体是有好处的。

    他把一只手掌盖在他的手背上,轻轻地触摸以示安慰,顺便替他把把脉。

    秦天狼道:“小隐啊,我知道的,你娘肯定啥都没跟你说,她这个人呢什么都好,就是脾气太倔,决定要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,不想说的话她半句也不会透露。唉,孩子都这么大了,有些事情应该让他知道啦,不能把他永远当成小孩,他终归是要长大的,要承担自己的责任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小隐断定他绝对是搞错人了,什么你娘你娘,说得好像他是父亲似的。他不动声色,默默地把脉,发现他脉搏紊乱,时快时慢,情况不妙,心中暗暗吃惊。

    听秦天狼又唠叨道:“小隐啊,你知道吗,你的名字就是我取的,我们一辈子打打杀杀,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,我都厌倦了,盼着与你娘早日退隐山林,远离江湖血腥,过那逍遥快活的日子,可是你娘不肯呀,她要报仇,要报复对她不公的人,要报复这个不公的世道,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,只得尽力帮她,希望尽快结束这一切,唉。”

    这席话令小隐心头一荡,听他讲得像真的一样,忍不住问道:“我娘是谁?是彤姨吗?”

    在他记忆中,彤姨对他最好,知疼着热,照顾他无微不至。有时候天君骂他打他,都是彤姨拦着,挨了揍也一直都是彤姨帮他涂药包扎,悉心照料。在他心中早已把彤姨视作自己的娘亲,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叫她娘,只是彤姨不让,后来她突然离开了恨天宫,做了天禄法王,直到最近才见面。

    秦天狼一愣,沉吟道:“这……你娘不让说,还是让你娘亲口告诉你吧。对啦,你跟我说说恨天宫的情况,你是怎么混上山来的,又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

    小隐将自己了解的恨天宫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,包括受罚和紫衣仙子传艺的事,也详细地讲述了自己扮作白小望上山以来的具体情况。

    小隐问道:“爹,你知道传我天狼剑的紫衣仙子是谁吗?他是不是我娘?”

    秦天狼听后沉吟半晌,王顾左右道:“原来‘颠倒乾坤’计划她还是实施了,连自己的孩子都瞒着,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