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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建成在前厅见到李世民的时候,只见他身穿黑色的夜行衣,身上背着一把弯刀。太子东宫的警卫森严,李世民悄悄的摸了入来,竟无一人发现。

    李建成的心中大奇,一下子之间却没想到其他,他抓着李世民的手臂,关心地道:“世民,你不是带兵出发了吗?为何还在这里?”

    李世民的脸色焦急,低声道:“大哥,王世充在城外埋伏了十万兵马,想要出其不意地偷袭长安。”

    李建成的身体一个激颤,睡意霎时间全无,他定了定神,低声问道:“世民,你这消息从何处得来?长安还有二十多万的人马,王世充不是失心疯了吧?十万兵马就想偷袭长安?”

    李世民叹了口气,说道:“大哥,息消千真万确,否则我也不会回来找你,这二十万人整合的时间不长,战斗力有限,虽然是人数众多,守城也许不是难事,但最怕是城中有人临阵反戈。大哥,时不待我,我们要早作准备。”

    这个李世民正是杨天鹏,他在街道中走了几圈,发现无人跟踪,于是换了夜行衣,将脸上易容之物清洗干净,才特意入东宫悄悄的来找李建成,他武功高强,东宫的守卫哪里可以发现得了他的身影。

    此时的他无论是身形和样貌,就连声音都和李世民一模一样,李建成哪里可分辨得出来。

    李建成望着杨天鹏额上的疤痕,轻声地道:“世民,情况既然紧急,我们要如何准备?父皇知道这些情况了吗?”

    杨天鹏自从想到王世充要偷袭长安之时,他便巳考虑到了对策,他故意去找因缘,只是想要确定黄雀是否真的要里应外合。他和因缘击掌成盟,自是带有迷惑对方之意。至于可不可以骗得到因缘,他倒是不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杨天鹏的线眼早已告知李世民已带兵出征,他来找李建成,心中抱着要掌握长安兵马的念头。于是他沉声道:“大哥,我有个计策,就是…”他在李建成的耳边将自己的计策详细地说了一遍,然后轻声道:“大哥,现在还是不要告诉父皇,我怕朝廷上也有黄雀的暗线。”

    李建成知道李世民不会无的放矢,他寻思了一会,将杨天鹏的计策想了一遍,然后轻声道:“世民,就按你的计策行事吧!东校场还有二十万多的兵马,我们现在就过去,尽早准备。”

    当下二人带着十多骑的随从,从东宫的偏门出了皇宫,悄悄的向东校场跑去。

    留守长安的将领是张士贵,字武安,山西孟县人士。从李渊起事便已跟随,使用一张一百五拾石的强弓,左右俱可开弓,上阵每每冲锋在前,往往首先将身上的箭匣之内之箭全都射尽,箭无虚发,更有万夫不挡之勇。隋朝大业末年,张士贵在虢州聚众反隋,后投奔李渊,被封为右光禄大夫。

    李世民对张士贵十分的信任,这次特意将他留下,率领着二十多万的兵马拱卫长安。

    时至戌时,天色深沉,街道上除了更夫和巡守的差人,便再无人迹。天边弯月如勾,长安的东面是东校场,东校场连绵几里,帐篷如繁星密布。营房中除了一队队挑着灯笼的士兵和偶尔的马嘶声,寂静如斯。

    在营房的正中,一顶大帐篷内透出了一丝灯光。张士贵身穿便服,手上握着一个茶杯,眼晴盯着桌面上摆着一幅地图,他的眉头轻皱,已经呆呆地盯着地图很久了,地图上放了几只棋子,张士贵的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轻叩,良久,他轻叹了一声,心中暗道:“王世充明面上似是围城打援,暗地里却是摆了个口袋阵,只盼秦王能看透,否则危唉!”

    他又暗道:“王世充只有十万的兵马,秦王与缄阳公主的兵马将近二十万,按理他人数上处于下风,现在他摆出这种阵势,好像巴不得秦王冲上前似的,难道还有什么后手?”

    张士贵百思不解,正自推演,忽然耳中传来了一阵的马蹄声,这马蹄声急促,在这静夜中显得十分突出。

    军营中戒备森严,加上又巳深夜,没有紧急之事绝对无人敢策马奔驰。张士贵心知有异,他随手抓起一柄长剑,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片刻之间,马蹄声已到了帐前,帐门被掀了起来,一行人大踏步急急地行了入来。

    当先一人神色焦急,正是太子李建成,跟在他身后的一人用布巾蒙着头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张士贵连忙迎了上去,问道:“太子殿下,未知深夜来访,下官不及远迎,恕罪,怒罪。”李建成摆了摆手,急道:“张将军,不用多礼,本王闯军营,实是有要事,世民,还是你来说吧!”

    “秦王?你不是带兵出征了吗?”张士贵望着李建成身后闪出之人,奇怪问道。

    这时此人将头巾扯了下来,露出了本来的面孔来,原来却是冒充李世民的杨天鹏。

    杨天鹏也不啰嗦,轻声地将长安的状况细细地说了出来。张士贵静静地听完,他吁了口气,沉声道:“王世充的胃口也算大了,竟想要釜底抽薪,既然秦王回转,就请秦王安排下任务吧!”他对李世民的才华从心底中就十分的佩服,现在见李世民秘密地回到长安,自是有了对策。

    杨天鹏望着桌面上的地图,他行了上前,将地图上的棋子重新摆了一下,然后低声说道:“张将军,本王的打算是……”张士贵和李建成静静地听着杨天鹏说完,他们两人对望了一眼,然后各自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只片刻的功夫,寂静的军营忽然热闹了起来,吆喝声和命令声四起,人和马的喧哗声一直响到了四更才渐渐沉寂了起来。

    长安的东门此时大开,一队队的人马鱼贯而出,这此兵马直到五更左右才全部出齐,消失在长安城东面的群山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