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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此刻的伍华源脸色也是发白,整个人都不好了,手脚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尽管抓人的这事儿,是他听从狄雨华的命令去做的,但是实打实的,他是执行者啊!

    “狄主任,我们……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伍华源紧张的都要哭了,脸色发苦。

    狄雨华深深吸了一口,那支烟,很快就燃烧到了烟蒂的位置。

    他把烟蒂按灭,然后重新点燃两根,递了一根给伍华源。

    “华源啊,你还记得,你是哪年跟我一块儿的吗?”

    伍华源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,手指颤颤巍巍的接过烟,心不在焉的凑到嘴上。

    可一不小心,拿反了,嘴唇直接碰在了那红亮的烟头,烫的整个人都一缩,然后急忙调整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狄主任,我是……六年前在你手底下的,那时候,你还是南云市市委办公室的科长!”

    “是啊,时间过得可真快啊,这一晃,都六年了!”狄雨华笑了笑,他伸手伍华源的肩膀上拍了拍,“华源啊,你觉得,这六年来,我待你怎么样啊?”

    伍华源忙道,“狄主任,你待我恩重如山,我能有今天的地位,全靠您的提携!”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我现在有难,你救……还是不救?”狄雨华目光盯着伍华源,沉声问道。

    伍华源的脸色一白,手里的烟都掉了。

    尽管他早就猜到了狄雨华要这么做,可当他听到从狄雨华的嘴里真的说出来的时候,还是有些难以接受。

    “狄主任,我……”伍华源声音结结巴巴。

    狄雨华道,“华源啊,你放心吧,我不会亏待你的,你替我扛了这件事儿,我跟我舅舅也会尽力争取,不会让你坐牢的,你的位置,应该是保不住了!”

    伍华源看向狄雨华,张了张嘴,可还没说出来。

    狄雨华就补充道,“华源啊,这事儿,你可得好好想明白了啊,如果我被抓了,你觉得,你能逃得掉吗?”

    “从市医院带走郑谦的人,是你,在审讯室给郑谦上手段的人,还是你啊,况且,我舅舅……”

    狄雨华没有说下去,但是伍华源也能猜到。

    是啊。

    如果狄雨华被抓了,而他没事儿。

    那狄雨华的舅舅赵昌浩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。

    一个副市长,要对付一个小小的科长,那还不是手拿把掐?

    所以,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,伍华源的下场,绝对都很惨。

    与其这样,倒不如顶罪了,所有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扛着。

    最起码,这样还能换来狄雨华的好感,至少,自己的家里人,往后的日子,也有着落。

    “华源啊,一个人扛下所有,总好过两个人一起出事儿啊!”狄雨华道。

    伍华源没吭声,只是默默的吸完了手上的那支烟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中午。

    南云市纪委就对外发出了一则通告。

    “南云市纪委监察一室执法科科长伍华源,公报私仇,滥用私刑,现已查明,郑谦同志不存在违法犯罪的事实,已经无罪释放,接下来,鉴于伍华源同志的恶劣行为,我们已经撤职,并且下一步将移交司法机关,追究其相关责任!”

    “同时,南云市纪委监察一室主任狄雨华严重失职,才导致了惨案发生,现给予记大过处分!”

    这则通告一出,在网上立刻引发了轩然大波,无数的网友跟帖,纷纷留言解气!

    郑谦也从南云市纪委的审讯室,回到了市医院。

    他的身体,此刻已经严重虚脱,两只眼睛红肿流泪,第一时间接受了治疗,好在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。

    郑谦已经知道了整件事儿的经过,以及狄雨华和伍华源的下场。

    这两人,倒是咎由自取。

    不过,最后几乎所有的罪责,全都推卸到了伍华源身上,这倒是在郑谦的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而且。

    郑谦回到医院后,他还知道了另外一件事儿。

    那就是狄雨文和他的妻子秦安然的处理结果。

    狄雨文的行医执照已经被吊销了,秦安然在市医院外面的药店也被相关部门查封了。

    同时,因为狄雨文在被市局审讯的时候,吐出了太多的东西。

    罗淳让人去找到了当初的当事人,一步步的跟进,固定了相关的证据证言,坐实了六起案子,其中,相关涉及金额超过百万。

    光是这些,就足够狄雨文和秦安然在监狱里面度过下半生了。

    郑谦的眼睛蒙着纱布,躺在床上,嘴角苦笑。

    这整件事儿,倒是划上了圆满的句号。

    狄雨文和秦安然受到了应有的处罚,狄雨华也被记大过,伍华源被免职,还将追究其相关违法责任。

    而林书记那边,也用这件事儿成功的拿捏了副市长赵昌浩,据说已经初步通过了推行医政改革的试点政策。

    这也算是一件大好事儿了。

    郑谦知道,林立恒要做的医政改革这件事儿,是造福整个南云市的。

    所以,最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受伤,他也觉得很值。

    夜渐深。

    四周一片安静。

    特别是郑谦这会儿眼睛还缠着绷带,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。

    但他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,有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走进了病房,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,然后坐在了他的床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