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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咚啪!”应着两声近乎同时同刻的枪响,周继峰持枪之手的肘部瞬间半断向后甩飞,其手中的盒子炮在脱手前一刻直指陈啸志走火一发;之后,伴随着盒子炮的摔落在地,陈、周二人双双惨叫着,一个捂颈一个掐肘扑跪在了地上,被挟持的妓女也趁机一路跪爬逃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眼见自己手肘半断,周继峰瞬感一阵心悸,而后巨恐不已,由此带来的痛感放大直接将他折磨得放声惨叫了起来,那撕心裂肺的呼喊甚至叫听到的人都能感到一阵心如刀绞的痛。

    陈啸志咬牙忍痛仔细摸了一遍颈部的枪伤,瞅了一眼沾在手上红色血液,轻松了口气默念道:“还好,擦伤。”然后他回眼看向跪在前面的周继峰,见其还在惨叫,便以手拄地连忙起身,拎枪飞步扑上,近身当刻对头抬腿一记膝撞使之翻躺在地;紧跟着他把步枪倒执过来,冲着周继峰的脑袋一记猛扇下去将他拍懵;随后陈啸志扔掉步枪拔出刺刀,俯身按住周继峰的脑袋任由着他无力挣扎,专注其颈利索出刀将之洞穿。

    随着利刃洞穿脖颈,周继峰当场两眼一瞪停止了挣扎,其四肢软软的瘫在地上,时不时抽搐几下。陈啸志见他已无命再活便微微松了口气,然后从容的拔下刺刀放开了这具已是半凉的死尸。接着他掏出手绢,一面擦拭刺刀上的血污一面看着缩在墙角的妓女冷峻直言道:“好啦妹子,别怕了,已经完事了。周团长跟外人串通一气祸国害军漏了马脚,我奉军校之命前来了结他。没选好地界扰着了你们,真是对不起,哥在这旮给你赔不是了。”说完他便将刺刀收进刀鞘,俯身掏出手榴弹和炸药,在周继峰的尸体上安置诡雷。

    妓女战战兢兢的站起身,双臂缩在胸前扭扭捏捏的向陈啸志告发道:“军爷,那个……周团长是跟日本鬼子一伙的,方才吃饭的时候他们还坐在一起。他们给了他一封信,就压在床头的枕头下面。”

    陈啸志喜出望外的看了妓女一眼,然后冷漠的道谢说:“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,谢谢你啦。”他扭回头开始专注诡雷安置的收尾工作。

    “不客气。”

    陈啸志安置完诡雷,扭身走向床头向妓女拜托道:“我在他的尸体上安了炸弹,要是叛军过来收尸,一定要告诉旁人离这栋楼远点,拜托啦。”说着他翻开床上的枕头,拿起下面压着的牛皮纸封,翻来覆去寻找上面的蛛丝马迹,最后他在纸封上的一角找到了一行日文“第四师团·驻保定办事处·山本友孝三”。陈啸志眉头一皱,随手将纸封折叠揣起,心里默默的咒骂道:他妈了个巴子的,每场战祸背后总会有这帮贱人的影子……忒贱了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收好纸封后,陈啸志匆匆回身捡起地上的步枪打算收工走人。然而就在这时,窗外突然响起了重机枪的咆哮声,雨点般的子弹随之撕烂窗户灌入屋内,扫得陈啸志赶忙扑倒妓女并用身体将她压在墙角下。此后好一阵,整间房内就一直随着那挺重机枪的狂扫而枪弹横飞、跳弹乱蹿,所有陈设接连化成碎渣——直到窗外“呯呜!”响了一枪,机枪应声哑火,房间内才得以重回平静。

    “卧虎!完事没?赶快滚出来帮忙!”孙熙无比急切的求援声从窗外传来,陈啸志闻声赶忙爬起并向着窗口大声喊道:“我这就来!”然后他扶起被自己压在墙角的妓女关切的询问道:“伤着没?”

    妓女脸色苍白一言不发,对陈啸志的询问只是连连摇头回应。

    “这败家娘们,哪怕摇头摇成拨浪鼓,别人也搞不清她想说的是不知道、还是没有啊。”陈啸志在心里这么埋怨着对妓女从上到下、从前至后仔细打量了一遍,然后他拍了一下妓女的肩膀说:“你没事,连汗毛都没掉,快找地方猫起来。”说着他便把妓女向门口使劲一推,令她跪在地上,而后看也不看的猫腰冲到窗边大声警告道:“别起来,爬着出去!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窗外街边,乔守仁独自一人端着机枪,利用街边店铺的门柱做掩护不断射击妄图接近的皖军士兵,滚热的机枪弹铺满了他的脚边,两个打空的弹盘也弃置了在门柱根部。机枪不断开火,在火舌闪动、枪声轰鸣的同时,机匣顶部的弹盘也在分角逐度的跳转……至其定住当刻,机枪戛然哑火,瞬间没有了前一刻的威风。

    “五号,机枪装填!”乔守仁大声告警着闪躲到门柱了后面。之后,他左手托住机枪散热筒上缠军帐布的部分,把枪托搭在肩上;单凭右手熟练的取下空弹盘,并拿出新弹盘替换上;而后拉栓上膛,恢复原本的端枪姿势大喝“装填完事!”跟着闪出掩体继续向街上的皖军部队扫射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陈啸志于窗边靠墙掩好,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尝试锁定敌方重机枪的位置,然而受此时的光线条件限制,他完全看不见除了隔街那行建筑以外的任何东西,故而大声询问道:“三号!我看不见那挺马克沁,它在哪旮?”

    窗外,孙熙一动不动的蹲在福记饭庄屋顶上,依托屋脊为掩护据枪瞄着饭庄的右后方,其枪口指向的位置根本就是一片黑暗。孙熙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所瞄的位置,并大声回答道:“你所在位置的右前方,距离2~300米,离地估么有3层楼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