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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说陈牛正愁没有投名状间,谁道这投名状却自己送上门来。见这押囚小队,牛儿心生一计,心想这草甚高,若是借这草暗中把囚犯救走,再带几个首级回去,岂不美哉,况且我这马非比寻常,奔跑极快,这干人等马都披甲,定跑不快,我应是无虞。

    俄顷,只见押囚队伍已行至面前三丈处,牛儿也不思索那多,摸摸踢雪青,示意其在此等待,自己提斧径直向队尾摸去。到了队尾,见这囚犯身下马匹由一背弓骑士牵着,后有三骑看押。囚犯周身为铁链缚着,穿着件破烂衫,套着条露洞裤,踩着一只草鞋,另一只脚光着,上身被绑在马颈上,以防昏厥落马。再见最后押囚那骑,马背上有一腰带,上挂一华丽长剑、一锁子甲、一雕兽铁盔,应是那囚犯之物。牛人见此,心想“见这衣甲,知此囚犯非是常人,应是豪族贵胄,虽说不知是敌是友,但我若救了,这投名状怎地也比首级强百倍。”牛儿便握紧大斧,意欲发作。

    牛儿低身趴在草丛中,见队尾最后一骑已走过面前,便暗自钻出,握好大斧,大喝一声,左右抡斧,将队尾三马军斩落马下,可怜这三骑,或在想晚膳用何,或在想天怎甚热,谁曾想,没见敌手,便丢了命。这囚犯惊得不知如何是好,却又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队前的持矛骑士听闻,往后望去,见此情景,纷纷打马回救,可队尾皆是背弓骑士,没有兵刃,见牛儿拿斧呼号冲来,吓得各自打马奔前逃命,牛儿见背弓的跑走,持矛的距的还远,便吹声口哨,顿时踢雪青自丛中跳出,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牛儿面前,牛儿心中喝彩“好马”,便飞身上马,牵着囚犯那马便要走,谁道那囚犯大喝道:“莫要丢下我的剑和盔甲。”,牛儿无奈,回身见持矛骑士已距的不远,下马捡起已来不及,便一手紧抓缰绳,一手持斧,侧身弯腰去勾。那踢雪青也是神马,回身见敌愈近,再见牛儿勾不到,便跑到近前,一口咬住腰带,套在自己脖颈之上,牛儿见此,牵着囚犯之马,打马向镇北狂奔。

    后面持矛骑士追在最前,两侧有背弓骑士不停放矢,踢雪青跑的飞快,然囚犯之马乃劣马,跑的甚慢。牛儿见此,心想“若是如此,我必被这马拖死。”,便打马跑到近前,一把将囚犯从马背上拉来,置于自身马背之上。谁道这没快多少,却慢了些,牛儿毕竟是个粗心人,情急下哪能想到自己就身大体沉,加之万兽琉璃斧和囚犯衣甲兵刃,本就不轻,再加囚犯,踢雪青再健壮也不可能疾跑如飞。如此,双方马速持平,牛儿只是驾马跑,仗着自己穿副好甲,也不顾飞矢,只管向原定木屋跑去,心想到了那若是不能逃了,便大开杀戒,死活勿论。

    跑了一刻,牛儿却觉得是如度春秋,漫长得紧。跑了一会,追兵之箭矢也射没了,便只是追,牛儿往前一看,大喜,却是到了镇北树林,便打马进入,追兵也提速来追。见这林子,皆是些松柏,入了这林子,只觉得遮天蔽日不见光,林中阴气极重,牛儿也不顾,只知狂奔。看官便想问,牛儿力大无穷,怎如此惧怕这些追兵?牛儿自然不怕步军,地上其几乎不怕任何,因没人较自己力大,而牛儿充军这些年,讨过匈奴,知马军威力,知自己难敌这些马军冲击,所以对付步军多少都不惧,只是对马军有些惧怕。牛儿正狂奔间,见到莱达斯所说之木屋,但心想我如何能在此停留,便也不顾,只顾策马狂奔。只见林子越来越密,追兵并行不得,便分开追赶,拍刀驾马急追。

    谁道追兵愈近,却闻一声鸣镝划过,正中押囚队长面门,那将立时翻落马下,去地下投靠了列祖列宗。牛儿回身去看,心想莫非有救兵不成,但也不敢停下。林中立时射出数百羽箭,将十几追兵射倒,其余的见了,心想中了埋伏,大喊声“快逃”,便欲打马逃走,岂料顿时林中蹿出百余勇士,呼号冲出,好似猛兽。其人皆持长矛,身后背弓,手拽木盾,身披翠绿斗篷,身穿镶钉甲,头戴皮帽,其中五六人扶下囚犯和牛儿,引至林后,又有十几拦住了追兵之回路,余下的三四人一组,先是掷矛而出,戳倒不少骑士,又持矛而来,呼号抢上,这马上之活人虽躲过飞矛,却再有能耐也抵不过三四只矛头齐奔面门,皆被戳翻马下。这五十骑即时魂归尘土,却不料有一勇猛的凭借马壮甲厚,撞开了拦路勇士,打马遁走,众人齐张弓放箭,皆不中,骂道“跑走了一个”,不料,南面奔来一骑,马上之人鬓须极重,身形孔武,手持长剑,来拦逃人,逃人也不惧,支矛来战。二马一合,来人手起剑落,便将逃士刺落马下。只见那人落地吐血不止,猛.喘了口气便死了。众人见此,无不喝彩。

    牛儿定睛一看,正是莱达斯,其持剑驾马缓步而来,与往日不同,今日其身穿亮银胸甲,好似一赤膊勇士。见其轻抖剑血,嘴角扬笑,来到众人中,下马直奔一亡兵,蹲下以其服将剑上血拭净,回入鞘内。众人搜查死士,死的斩了首级,却见一活的,将其带到莱达斯近前,莱达斯问道:“你来时可曾经过镇子?”那俘恐惧,道:“莫要杀我”莱达斯又问一遍,其答道:“未曾”莱达斯听此,略微点头,手下见此,将俘兵带走,抽剑将其斩首,莱达斯冲部下细语几声,便来寻牛儿,牛儿见莱达斯来到,道:“先生,我见你方才勇武,用剑甚妙,令我甚是刮目相看啊!”莱达斯道谢,便问:“方才在木屋里见了你。你可知你今日救下何人?”牛儿道:“不知,但见衣着,应是贵族。”莱达斯点头,又道:“正是,此人乃我团一队长,本为王国贵族,后投奔王子,前些日子伏击安息运粮队,遭人告发,事泄被俘,手下七十余人皆丧命。今为你救出,实在感激不尽。”牛儿听此,大喜,道:“救人乃大丈夫所为,何必说谢,只是为何尔等齐聚此处?“莱达斯听此,大笑:“这密林正是我军秘密驻扎之处,每日皆有一百岗哨于此,若是敌人来袭,少了可尽数诛灭,多了可退回报信。”牛儿听此,心生敬意,道:“我这投名状可算称意?”莱达斯一乐,道:“非安息国王或安托雷之首级,此是最好。”牛儿大笑,道:“现我可否入伙?”莱达斯道:“怎可说不?”二人大笑,手牵宝马,并肩回密林深处营地。其余人等收好敌之衣甲马匹,掩埋尸首,搀扶受伤队长,自回营地。

    众人行走,莱达斯说道:“此林中树上皆有弓兵”,牛儿抬头一看,果然高树上尽是穿绿袄之持弓人;莱达斯又说道:“这落叶中也有”牛儿打眼望去,果然落叶里皆是披黄甲之持矛士。牛儿惊奇,连忙称“好”,走这一路上隐藏之士约有四五十人,牛儿心生佩服,道了句“谨慎之军”。走了三刻,出了密林,只见:

    一条三丈宽小河映入眼帘,河水翠绿,流动不急,上有带雏水鸟四五,往来游泳,又有结穗芦

    苇百株,随波摇曳。河对岸正是营地所在,岸边系着三丈小舟十余。只见单人素帐百余,大帐一顶,胡乱分布。又见三亩空地一片,一领头携兵士三十,持木矛剑盾,操练繁忙。又有百步长空地,后有箭靶十余,前有师傅教众箭手张弓放箭,秩序不乱。营地偏西,有一木亭,随营妇女正在灶饭,烤肉熏鸡,香气扑鼻。

    莱达斯见牛儿看得出神,便道:“兄弟,此处便是我军营地,王子于操场中与诸军操练,我这便为你引荐。”说罢便冲对岸吹了口哨,对岸人听闻,随即驾着小舟来接二人过河。二人来到操场,莱达斯暗自为牛儿指下王子,并喊道:“陛下,我送你一宝”,见这王子,有诗赞曰:

    粉面乌发若仙童,腰背却似虎豹生。

    纹狮金甲裹素衣,敌手如见肝胆冰。

    每战仗剑军前矗,与卒共苦军心宁。

    问君天下何时定,身死亦把寰宇平。

    王子正持剑仗盾与一持锤熊腰胖汉子比试,听人呼喊自己,便回头来看,怎料这一分神,便被胖汉子把后背击了一锤柄,险些跌个狗吃屎。王子回身大喝:“索胡德,贵客在前,为何总是辱我。”那胖汉子也不怕,回道:“殿下,我若是安托雷,您已死了。”王子眉毛上翘,哈哈笑道:“罢了,且算你有理。”便转身来见莱达斯,问道:“这位壮士是何人?自面相看,不像本国人士啊。”莱达斯回道:“这位壮士名叫陈牛,乃是汉朝人士,行伍出身,力大无穷。寻投名状时,却遇见辛哈德被擒,居然被其夺了回来,安息骑兵在后追赶,其跑到密林,我才将其救下。”王子听此,笑曰:“是个勇士,你救了辛哈德,大功一件,本王日后定有重谢。我本人尚武,听其方才说道你力大无穷,我想与你比试一番,不知可否?”牛儿听此,有些拘谨,不知如何是好,莱达斯见此,哈哈一笑,说道:“兄弟,但比无妨。这里不是汉朝,没那些等级尊卑,我团人人皆是兄弟,尽力便是了。”牛儿听此,放心许多,道:“如此便失礼了。”说罢二人寻一木桩,双臂置上,相互扼腕,只是一下,王子便输了,众人大惊,皆称奇,王子起身,连忙点头,边道:“却有神力。”又命方才比试的胖汉子索胡德来试,也只是一瞬便败。王子见此,笑道:“果不其然,真乃神力也,不知可愿入我团行义?”牛儿听此,道:“荣幸之至,只是不知贵团雅号。”王子回道:“亚塔耳复国团,若能入伙,欢迎之致。”牛儿听此,大喜,说道:“愿战死沙场,不负此生。”王子听此,心生敬意,道:“好,举行仪式”牛儿听此,不知什么仪式,只好静观其变。

    索胡德将王子钢剑自帐中取出,交予王子。见这短剑,二尺长短,上有鎏金,用亚塔耳语镌刻着“勇,义,信”,剑刃有狼牙纹,锋利至极;剑柄裹银,上有赤黄蓝三色宝石,精美无比。

    王子接过剑来,命牛儿单膝下跪,牛儿照做,王子问道:“加入复国团后,你可有面对强敌,即使身死,亦不退缩之勇气?”牛儿称“能”王子又问:“你可有即使神灵作恶,亦不妥协之正气?”牛儿称“能”王子又问:“你可有面对攻讦仍信吾等之事乃正义之事之心念?”牛儿也称“能”王子点头,道:“以上回答,若有虚假,伤口溃烂至死。”说罢便持剑于牛儿颈上轻划一道,牛儿也不擦血,仍跪着不起,王子见此,哈哈笑道:“速速起来,仪式已毕。我听闻你们汉人日常就喜跪坐,今日一见,真是如此。”牛儿起身,也哈哈一笑。后王子命牛儿为四队参事,命莱达斯为牛儿搭一帐篷,安排其住下,又命人介绍团中他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