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    即使手上有削铁如泥的神刃,追不上不接招的人,神刃并不比废物好多少。

姚文仲根本不在乎神刃灵犀剑,上次他已经证明给南门灵凤看了。这次南门灵凤又穷追不舍,真的几乎激起了他的怒火。

但不知怎地,他就是无法狠起心折得这个不知好歹的任性小姑娘。

他扔脱了南门灵凤,绕道回头找到了躲在土洞中的雨露观音,先找地方歇息,顺便取出干粮充饥。

“我得去找回我的包裹。”他一面进食,一面向坐在他身旁的雨露观音说:“然后到你诱擒我的那家农舍等候余兄,或许他会到该处找我。”

“那家农舍是空屋,原来是水贼的眼线住处。”雨露观音点头同意:“不过,你得准备那丫头找来,她有不少风云会的杀手在暗中保护,那些人自己有船,水贼早就发现他们了。”

“她再找麻烦,我不饶她。”他不悦地说。

“姚爷,你该带一把剑。”

“没有用,她的灵犀剑无坚不摧,带剑反而对我不利,我宁可不带剑。”

“我看她的神色不太对。”雨露观音说:“她瞪你的眼神复杂的很。假使她恨你人骨,就不会表现得那么有风度。”

“她这种见面就要打要杀的表现,委实令人受不了。”他直摇头:“女人,真是!”

“别指桑骂槐好不好?孔老夫子也说,唯小人与女子最难养也。”雨露观音格格笑:“你和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、是如何结仇的?”

他将和州结怨,与及沿途所发生的冲突概略地说出,只瞒下击倒南门灵凤的事。他觉得,说出来并不见得光彩,而且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绝学遁形术。

雨露观音静静地听完,突然格格娇笑。

“你怎么啦?吃饱了撑坏了?”他惑然的问。

“笑笨牛呀!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是个女人,一个多次出入情关久历沧桑的女人。”

“所以人家称你雨露遍施的观音菩萨呀!

“非女人不足以了解女人。”

“说这些废话干什么?”

“这叫做ài恨交煎呀!你不是笨牛又是什么?”

“鬼话!”

“你听我说……”

“不许你说这些鬼话。”他正色说:“她和银衣剑客才是势均力敌,咤叱风云的一双野心勃勃的男女。他们之间如果协调合作,将是我最强悍的劲敌,我得好好提防着他们,必要时……”

“必要时除去他们?为何不利用他们?”雨露观音提醒他。

“你是说……”

“帮助他们互相吞噬,或者罗为已用。第一策,你可以帮助一方以打击另一方;第二策是设法威迫利诱分别迫他们与你联盟。前一策以帮助南门灵凤最有利。后一策只要多下工夫。不难找到机会,因为他们远离他们的党羽,经常带了几个人行动,可以用明枪暗箭对付,出其不意定可一举成功。”

“我自己所冒的风险也大,而且我不做这种玩弄诡道权术的事。”

“我知道你会说这种话,你没有雄霸天下的霸才,心不黑手不辣,成不了事。”雨露观音大笑:“你只能做一个风尘怪杰。龙生龙,凤生风,老鼠子生来会打洞。你师父笑夫子,就是一位风尘怪杰。”

“废话一大堆。汤姑娘,如果你想争逐权势,最好不要跟着我。”

“我已经四十出头了,争得了多少权势?争得了又能用多久?人贵自知,我从不幻想我能力达不到的事。你知道如何做一个风尘怪杰吗?”

“哈哈!师门家风,由来有自,还用你开窍?吃饱了没有?准备走。”

人都喜欢走容易走的路,走草坡当然比在山林中披荆斩棘容易。两人踏入荒野时,天色已经不早了。

雨露观音的一番话,在姚文仲心中,掀起不小的波澜,诱发了他的豪情壮志。

他在自问:别人能,我为何不能?

另一阵波澜的中心,是让他感到烦恼的南门灵凤,爱也罢,恨也罢,两人间的结,终有一天必须解开,他必须在心理上有所准备。假使南门灵凤与银衣剑客联手,他所受的威胁和压力将增加十倍,不由他不早作准备。

他走路的姿态,有了明显的改变,抬头挺胸,步伐坚定稳健。

在神色上,也有了显著的变化,目光坚定,神采风扬,像是脱胎换骨。

“我要换穿一件像样的衣衫。”他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语:“人是衣装嘛!”

雨露观音听了他的话。

“是啊,人是衣装,佛是金装。”雨露观音说:“那银衣剑客其实并不怎么样,相貌并不出众,出众的是他的银衣,标新立异也算是成名的终南捷径之一。交给我啦!到了镇上,我会替你张罗。爷,你喜欢什么颜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