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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穿越一处荒野,到远荒野的最南端,前面是树林。她记得,树林的西端不远处是小径。

树林前,突然出现银色的闪光。

她倏然止步,甚感惊讶。

是银衣剑客,那一身银衣极为耀目。

“南门姑娘,你走得真快。”银衣剑容笑得邪邪地:“但总算被我赶上了。”

“你有何用意?”她沉着地问。

她看不见银衣剑客的两个保镖薛忠薛勇,看不见那阴险狡诈的于兴山。但凭女性锐敏的感觉,她知道那三个家伙一定在附近,潜伏在某一处地方。

“你可知道崩山皮坚的情形吗?”银衣剑客邪笑依旧,一双虎目放射出诡谲莫测的光芒。

“我还要知道,我找的人不是崩山皮坚。”

“还有不戒禅师,血手瘟神的盗伙。”

“那是我的事。”

“我烧掉了皮家。”

“那是你的事,我对屠杀无辜、到处放火毫无兴趣。我承认我曾经设法与皮坚面谈,但无意毁他的基业。”

“南门姑娘,你这种不温不火的手段,办不成任何事的。我千里迢迢追随姑娘,不时替你用雷霆手段办事,方便不少,何以谢我?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我负责把崩山皮坚和不戒禅师,擒住交给你处置,省了你许多事,请不要拒绝我,好吗?”

“如果我拒绝,你又怎样?”

“不怎样,可是……”

“薛少庄主,不怎样就好。”她不再摆出拒人于千里外的态度,语气柔和许多:“你从南京跟来,沿途也办你自己网罗羽翼与锄除异已的事,似乎我每追查一件事,你都会插上一手。”

“那都是为了你呀!区区寸心,天日可表。”银衣剑客的话愈来愈动听了。

“真的?”

“我可以发誓……”

“得了得了,不要拿肉麻当有趣了。”她怒容上脸:“我已经一而再明白表示过,不喜欢你死缠不休,不要再惹人嫌了,好不好?”

“我真不明白,我哪一点惹人嫌……”

“那是你自己该明白的事,我对你为人处事的态度深感厌恶。你暗中带了一大批人,处处制造纠纷和借口惹事招非,与我的为人处事态度完全不同,这理由够了吗?现在,请让路好不好?”

“人的性格,是可以改变的。”银衣剑客脸色渐变。

“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,不可能的。你一定要挡住路吗?”

“南门姑娘,我希望你改变你对我的看法。”

“那是不可能的。”她固执的说:“你的野心太大,你是改不了的。”

“你是不是拿我来与那姓姚的比较?”

她气往上冲,但克制住了。

“岂有此理!”她撇撇嘴说,折向举步便走。

银光一闪,银衣剑客晃身劈面拦了。

她哼了一声,再次折向掠出一丈外。

银衣剑客也不慢,第二次截出,哼了一声。

“你想干什么?”她沉声问,心生警兆。

“你知道我要干什么。”银衣剑客阴阴一笑:“也许你应该知道,我的耐性有限,忍耐已到极限了。”

“你这话有何用意?”

“好,你真要知道?”

“不错。”

“他爹所创立的风云会,是天下第一大会,号令江湖。树大招风。”

“我不过问家父的事。”

“我涤尘庄是武林第一庄,领袖武林。”

“我也不过问武林事,武林还没有我的地位。”

“天下第一会与天下第一庄联手合作,江湖与武林合而为一,如果再有绿林加盟,想想看,那是多么辉煌灿烂的局面?”

她大吃一惊,脊梁发冷。

“局面只有一个。”她悚然地说:“权势大得不能再大时,所能有的唯一局面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”

“造反,”她厉声说:“天下荼炭,人人遭殃。”

“胡说八道!”银衣剑客冷然地说。眼神却焕发出另一种光彩,一种睥睨群伦、雄霸天下的神采。

她不再迟疑,猛地斜跃三丈外。

银衣剑客哼了一声,衔尾飞跃跟进,半空中左手疾伸,虚空向她的肩背抓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