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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苏星河是极为聪明之人,略想了一想便恍然大悟余小萌所说的是何意,怒道:“你这俗物,竟敢以青楼女子之,之皮肤滥yín……”

  一眼看到李青萝在旁,下面的话便有些说不下去了。

  只因在他心目中,小师妹的地位实在是高出九天之外,这等庸人俗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污了小师妹耳朵的。

  当然,小师妹若是做了任何不甚妥当的事,也一定是旁人的责任,只需将这人除掉,小师妹便又是那恍若神人仙子一般的……他的小师妹了。

  余小萌却没半点苏星河那等顾忌,就算是初中生也应该适当接受性~教育了,何况李青萝心智之成熟远胜过现代的同龄人,听听这种话题完全不会有问题,于是摇了摇折扇,道:“非也非也,苏大先生此话谬之千里。”

  她明知苏星河不爱听这称呼,却偏偏要说来膈应他,果然见他皱眉,这才继续道:“花魁娘子各有绝艺傍身,或是一曲惊万人,或是一舞红绫轻,就算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,也有被文人雅士称作扫眉才子不栉进士的。”

  苏星河学问广博,自然知道她举得这两个例子乃是唐代名妓,并非一味胡说,便点了点头。

  却听余小萌又道:“这样的绝妙人物,若是心里取不中你,便是将万金捧到面前也不会多看上一眼,若是仗着权势相逼,并非心甘情愿相从,却终究没了意趣。”

  这段话若非既富且贵又常在风月场中打滚的老手是决计说不出来的,自然不是余小萌自己的本事,而是段正淳的心得,只是这时她力求逼真,哪里还管得了出处。

  看苏星河双目炯炯盯着自己,注意力已经全然被吸引,于是又将段正淳平日里那勾三搭四的风流形态学了个十足十,微微一笑,才道:“在下不才,却难得蒙这数十位花魁娘子青眼,倾心相许……”

  苏星河眉头微皱,却听一旁李青萝已经“呀”地一声叫了出来,赞叹道:“段大哥竟有这般本事!”语气竟甚是欢喜。

  在她心目之中从未将旁人当作对手过,喜欢“段大哥”的人越多,越证明“段大哥”的不凡,她自然是越喜欢。

  余小萌眨了眨眼睛,目前这情况她倒还真是需要一个捧哏的……丁二是不指望了,苏星河似乎也不够天赋,难得李青萝肯凑趣,这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了,遂朝她和颜悦色地笑了笑,又道:“其实也不过是‘潘驴邓小闲’五字要诀罢了……”

  苏星河这一生中,除了对李青萝以及和李青萝有关的事物有着偏执狂般的执着之外,唯一在意的便是诸般学问了。

  他本是极容易对新鲜事物沉迷进去的性子,授业恩师却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。除了武功极高之外,世间诸般学问无一不会,无一不精,亦不藏私,徒弟想学必定倾囊相授。唯有一样,便是一切随性,决计不会去督促过问进度如何。

  苏星河素喜杂学,每学一样便全身心地沉浸进去,每日里如痴如醉地钻研。

  虽然他天资已是卓绝,常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境界他不过一两年间便可达到,无奈所学的东西实在太多,学了弈棋,又要学抚琴,又醉心书画,乃至医学星相,机关布阵……样样要学,样样都务求极精。

  如此一来,武功上的进度不免大大耽搁,也正因为如此,他入门虽早了许多,在武学上的造诣却远远不如一直专心练武的丁二了。

  偶尔独处之时,他想起来也未必没有唏嘘感叹,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转头便又钻研起新学到的技艺来了。

  譬如此时,他本对余小萌愤恨如狂,听她说出了“潘驴邓小闲”这等自己闻所未闻的学问来,仍是忍不住要问一句:“此话怎解?”

  “潘驴邓小闲”这五字要诀倒不是余小萌瞎掰,而是在《金~瓶~梅~》中,王婆教导西门庆如何泡妞时所说出来的。不属于段正淳的风月心得了,而是余小萌的知识储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