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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余小萌侧头看看丁二,意思是咱们是不是能不理你大师兄自己回房?

  丁二如今也有能直接读懂她眼神的本事了,于是微微摇了摇头,见余小萌叹了口气,知道她这一天也累得狠了,还要撑着精神跟大师兄应酬,实在也太过难为她了,略想了一想,抬头唤道:“大师兄。”

  苏星河这才回过神来,朝丁二点了点头,应道:“丁师弟。”

  他目光如炬,早看到两人在宽袍大袖下交握的双手,自然也猜到了两人现在的关系,心中大是奇怪。

  他身为掌门弟子,又是大师兄,自然不会也不能像李青萝那般万事不关心,门中弟子日常的行事性格不说了如指掌,至少也能摸透个七八分。

  这丁二平日里性子冷淡,每日里除了三餐休憩之外便是练武,向来不与人亲近,此时竟同一个男子这般亲昵,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。

  他们所在门派以逍遥为名,讲求逍遥自在随心所欲,虽向来不禁情爱欢好之事,但同性之间行这等事之人毕竟少而又少。

  所以就连苏星河这等只要见了小师妹便目中无旁人的性子,也忍不住对着披着段二皮的余小萌多看了两眼,却只觉得平凡无奇,一无长处。

  苏星河欲待不理,想了想又和颜悦色问道:“可懂道法天理?”

  余小萌愕然摇头。

  苏星河又问:“可善星象卜算?”

  余小萌继续摇头。

  苏星河大觉失望,又想了一想,捡了个最为简单的题目问道:“诗词歌赋总会了罢?”

  诗词歌赋乃至琴棋书画的段二自然不成问题,不会写两首情诗画两笔画怎么泡妞。

  但余小萌却是一点儿不会的,于是极为惭愧地又摇了摇头。

  苏星河大为失望地看了丁二一眼,心想丁师弟你本已不够风雅,如今竟同这等连“雅”字都沾不上边的人搅在一起,今年师父考校必定又通不过了。

  只是他虽则觉得这人实非佳偶,但只要不曾破门出派欺师灭祖,就连他授业恩师亦不会去管弟子意中人是哪个。

  苏星河自然也是有样学样,于是只微微叹了口气以示自己甚是失望,便打算趁势告辞。

  对他来说,目前第一要紧事自然是将小师妹带回山去,其余一切都是小事。

  李青萝在一旁却是看得大急,眼看大师兄竟是已将“段大哥”认作了丁二的人,若是任他这么误会下去,那,那自己的一腔情意又要如何自处。

  心中却又隐隐觉得,一旦说出口,有什么她极为害怕的事情就会发生,一时又犹豫了起来,竟是生平所不曾有过的难以抉择……

  一转眼却看见苏星河已经要告辞,她要是被大师兄带回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来,这两人在外面自然是双宿双栖,恩爱自在,自己却要一个人在那山中孤单寂寞。

  想到这里蓦地发起狠来,心想与其我一个人难过,不若大家一起难过……咬了咬牙,道:“大师兄,我喜欢段大哥。”

  苏星河如同没听到一般,兀自同丁二说着:“丁师弟你在外面多待些时日亦是无妨……”

  李青萝执拗的性子也起来了,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大声道:“我喜欢段大哥。”到末了几个字已经几乎是喊出来的了。

  四周一片寂静。

  沉滞而不祥的气氛不知从何处开始弥漫开来,苏星河慢慢转身,看着李青萝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。

  李青萝却莫名地打了个颤,心生惧意,似乎有什么疯狂的东西隐藏在这片温柔之下,随时会破茧而出……

  她本来站得离苏星河极近,此时却不由得倒退了一步,苏星河抬起的手便落了个空,他悠悠叹了口气,道:“小师妹,你知道……我总是不舍得你难过的……”

  这确是事实。

  自幼时至今,李青萝只要稍不如意,他便定然想方设法出尽百宝,定要哄到她开心为止。

  李青萝点了点头,心中不知怎地却忽地警兆大作,只见苏星河微微一笑,头也不回地一掌便朝着“段大哥”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