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    在舒月的叽叽喳喳声中,二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码头,码头已有好多船只整装待发,裴郁泽在“要啥有啥”中翻找了半天,终于找到了租船凭证,船家高兴地迎二人上船。

    舒月则在一边连连称赞,表示给我画的所有饼,都得得到手。

    裴郁泽将行装收拾好,整齐地摆放在船舱内,之后示意船家可以开船了,船家应和了一声。

    舒月上船后也不往船舱去,而是在船头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,当然她有仔细清理所躺的位置,并找船家要了一块干净的布缎铺在甲板上,舒舒服服地躺下晒起了太阳,也不知道她哪里弄来一顶草帽,盖在脸上,将整个头遮得严严实实的,十分悠闲舒适地晒起了太阳。

    裴郁泽表示这就是昨天喊着热死了,要被太阳晒死了的人。她感叹舒月这种随遇而安的态度,在牛车上是这样,在船头上也是这样。

    不过他想到舒月昨晚照顾了时唯一夜,想必也是没有好好休息,便暂且忍受他对自己的压榨。于是他便嘱咐船家声音小一点,自己也静默不言,只是搬来一个小凳子,坐在船舱口,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。

    小船晃晃悠悠地向目的地驶去,偶尔有来往的船只,他们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:一女子脸隐藏在帽檐下,翘起二郎腿,在船头酣睡;一男子风神俊朗,端坐于船舱前,品读书籍;船家带着草帽,撑船溯流而下,时不时眺望天边。

    这一路一切都很顺利,二人并未再遇到什么烦心事,只是二人在船上迎来了一场春雨,那场春雨过后,大地好似焕然一新,绿意盎然。

    舒月伸手接住这场春雨,感受着这丝丝凉意,欲要感叹一番,又觉得自己的文采不足以表达,只能借助古人的诗句“萧萧春雨密还疏,景象三时固不如,寒入远林莺翅重,暖抽新麦土膏虚。”

    裴郁泽忽道“枝拨雨姿,田接雨影,一时难明江山景。”

    舒月转头望向他,只看到朦胧烟雨中,他站在船舱前,微微抬头,看着面前的雨景,仿佛要透过雨珠看清这个世界的黑白,她不禁问:“怎么了,突然这么惆怅?”

    “进来吧,等会该淋湿了。”

    “又是答非所问,你可真是会装糊涂……”

    舒月回到船舱,和他并肩站立,二人都凝视着雨景,透过雨景,看向自己的心事,谁也不曾再说话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五日后,裴郁泽和舒月下了船,踏上了仇池的国土,一路奔波,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,二人交上文书顺利地进了城。

    仇池乃是东南海域上面积较大的一个岛屿,其人民与燕云,余晋,南安本是同宗同源,只是在百余年前因洪水阻断了交往,池氏家族带领仇池百姓重建了家园,之后池式族长便自立为帝,重建后的仇池与陆上诸国也有交往,只是不如洪水侵袭前那般频繁,加上后来余晋皇帝篡位夺权,天下三分,近十年来时局动荡,中原混乱不堪,中央王朝的控制能力减弱,仇池便与余晋断了了商贸,人员,文化的往来,如今余晋愿意与仇池联姻也是出于国力的考虑。

    仇池三面环海,一边陆地连着南安,百姓多以渔业为生,海上贸易也十分发达,乃海贸强国,自池氏称帝以来,仇池境内从未未发生过战乱,加上历任国主励精图治有所作为之人,百姓生活也是富裕。

    仇池国都十分繁华,一片安宁祥和的盛世景象,竟比京都还要强上许多。

    裴郁泽和舒月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,不过好在仇池国主还未与余晋送来的公主成亲,一切都尚未尘埃落定。

    余晋送来的嘉安公主已于两日前到仇池国都,一切都以准备就绪,不日就要成婚,却不知为何仇池国主前几日大发雷霆,将婚期延迟了许多日,何时娶亲竟也没了个准期,如今那公主仍在王宫招待外宾的弋阳宫待嫁。

    据说此次送来和亲的公主并非余晋皇帝的亲生女儿,魏帝子女稀少,仅有皇后生育的一子,即当今太子魏延明,季淑妃生育一公主魏嫣语。皇帝已年过半百自然舍不得从小疼爱,宠在掌心里长大的女儿远嫁他国。便以公主年龄尚小,不宜成婚魏借口,从皇室宗亲中寻找适龄女子,封为嘉安公主送往仇池和亲,稳定两国关系,达成自己的目的。

    而被选中女子正是余晋帝堂弟扶绥郡王之女魏苒宁。

    这扶绥郡王本是先帝的亲弟弟,十一前先帝被害身亡,原太子也不知所踪,生死不明,那时当今皇帝正在京都,便打着勤王的旗号,实为铲除异己,最终自立为帝,清除前朝重臣,明里暗里几乎铲除了所有质疑他皇位得来正当性的臣子,最终将朝政大权完全掌握在了自己手中。

    扶绥郡王也由先前的扶绥王一贬再贬,夺走了所有兵权和回封地的可能性,一直留在了京都,时刻处在余晋帝的监视下。

    不过这位郡王胸无大志,懦弱无能,还是个妻管严,实在构不成什么威胁,不过他还算安分,乐于做个闲散郡王,余晋帝才准许他活到如今,不然以余晋帝的手段,他早已身首异处。

    不过他的存在始终让余晋帝处处感到不安——他毕竟是先皇的亲弟弟,而自己只是堂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