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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宫女将舒月带到花园中后,道:“还请姑娘在此处稍等片刻。”便退了下去。舒月百无聊赖地闲逛到了一小亭子,心想自己真是脑袋抽了风,为什么要跟裴郁泽来这王宫,人家去谈正事,她来干嘛。

    自从舒铭均失踪后,她很少一个人呆在苍云山上。这些年她走南闯北,也算是积累了一些见识,这次来仇池王宫就当作那些经历中的一部分吧,这样想着,舒月心中的郁闷消散了不少,不觉得此次王宫之旅毫无意义。

    她趴在亭子的栏杆上,正巧看见有一百一黑两只天鹅在亭下湖中戏水,两只天鹅的蹼隐在水中,但是仔细看仍能看见轻微的划水动作,它们的脖颈修长,高高扬起,羽毛光亮丝滑,未有丝毫被水沾湿。舒月专心致志地看着,但那两只天鹅却不甚通人意,不一会就游到了对面岸边,寻找小鱼小虾之类的食物,时不时还用嘴扯下岸边的水草,咀嚼着。

    舒月觉得天鹅的头一点一点的甚是可爱,可是离得太远,看不甚清楚,她只好离开亭子,到了对面岸边,不知是何原因,这湖并未进行过多的人工改造,湖畔多是水草与淤泥。

    舒月小心提起裙子,站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,本想找些东西来喂天鹅,无奈此处除了花草,其余的什么都没有,舒月张望了半天,终于找到了一株心仪的芦苇,她倾身够到芦苇杆,费力老半天劲终于将其折了下来,她满意地转过身,还未来得及去逗天鹅,便被脚边毛茸茸拱着她的东西吓了一大跳,整个人一激灵,脚下一个不稳,仰天倒了下去,连泥带水溅起一片,吓得两只天鹅都停止寻觅食物,扑腾着向上飞起,发出“克噜——克哩——”的叫声。

    好在此处水不深,舒月仰躺在泥中也没什么危险,只是她的头发和衣裙简直可以用“惨不忍睹”来形容了。

    舒月紧闭其双眼,恨不得就此消失,这下是彻底没脸见人了……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,定是狼狈极了……

    她一遍遍安慰自己,应该面对现实,她抬手抹掉溅在脸上的泥,不料越抹越多,她无奈垂下手,看向那个罪魁祸首——小狗正一脸无辜地望着她,两只眼睛中写满了单纯,舒月真是有气无处撒……她长叹了一口气,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内心的悲戚,然后用手撑起身子,突然她感觉天降下一片阴影,她抬头,一瞬间四目相对,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笑声——一个约莫有十五六岁的少年,蹲坐在她刚才站的石头上,指着她,笑得差点背过气去……

    舒月握紧拳头,再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:要平静,平静,我不气,不气,气死我来谁如意……

    于是,舒月拨了拨糊在脸上的发丝,伸出一只手指,指着单纯又无辜的小狗,温和地问道:“这是你的狗吗?”

    那少年还在笑,半晌才停下来“你……你怎么摔成这副模样……哈哈哈哈……太好笑了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舒月僵硬地将嘴角扯得更大了些,重复刚才的话“这是你的狗吗?”

    少年这才听清,一边捧腹大笑,一边回道“是啊。”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。

    听到肯定的回答,舒月便放心了,这就对了。接着她乘少年笑得不能自控的瞬间,伸出沾满泥泞的手,一把拽住少年指着她的那只胳膊。“下来吧你!”

    那少年还未有所反映整个人已经趴在水中,很不幸,他是脸朝地的……一瞬间搅得水面更是浑浊了。

    舒月坐在泥潭中,“好心”地扯起他,那一张白净的小脸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,哪还有一点刚才的嚣张。

    那少年也是摔懵了,猛吐了几口泥,半晌才回过神来,用手将眼睛鼻子和嘴巴上的泥水扒拉了几来。接着他指着舒月的脸,手指甚至还在滴泥水,既委屈又愤怒地指责道:“你做何拉我,关我什么事?!”

    舒月看着他的惨状,一时也有些歉意,主要她也没料到这少年会摔得这么惨,她清咳一声道:“抱歉,我主要是看你笑得太欠揍了,主要还是你的狗把我吓得摔进来的……”说着她举起袖子,示意少年她现在的惨状。

    少年更委屈了“又不是我推你下去的……”

    舒月心中的歉意更甚了,打算再说些什么挽救一下,她的手还未碰到那少年,那少年便别扭的扭动身体,站起来,往前走了几步,用还算比较清澈的水洗了洗脸,接着又快速爬上了石头,抖了抖身上的泥和水,还未来得及再次指责舒月,便被狗叫声吸引了去,只见自己的狗子兴奋地追着两只天鹅跑,那狗刨的划水姿势既熟练又好笑……更生气了!

    舒月看着狗的动作也憋不住笑了,少年心中更不爽了,他在石头上站定,冲舒月道:“喂,你不打算上来了吗?我大人不计小人过,拉你起来。”舒月毫无防备地伸出手,就在她抬起身子,要爬上石头的那一刻,少年松开了她的手,她又摔了个屁股蹲,溅起一大片泥……

    只听那少年在她头顶上说道:“想得美,你还是自己爬吧!”舒月看着他充满了得意的神情和滴着泥水的衣服,她决定收回刚才的歉意,这小子是真的欠揍。

    舒月从已然是泥潭的水中爬上来,不再去理会那少年,转身欲走,那少年显然没料到舒月会如此忽视他,他叫道:“你这就走了?!”

    舒月深吸了一口气,缓和心中的烦闷,道:“不然怎样,陪你坐在那泥潭中聊会儿天?”

    少年跺了跺脚,生气道:“你太可恶了,被你害成这样我怎么见人?!“

    舒月摆了摆手了“有在这儿生气的功夫,不如回去换一身。”她现在很郁闷,她不应该在这儿,而应该消失,这副狼狈的模样,她是没脸见人了……

    那少年不依不饶,大叫道:“我不管,我现在这副模样,怎么见人,你……你得负责!”

    舒月转过身,无奈道:“你去换一换啊!别烦我了,我负不了这个责任,正郁闷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