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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听他这么说,燕清槐心里一阵烦乱。

    爱商成渊吗?她不知道,但商成渊对于她来说是特别的。

    她男装示人多年,一直小心翼翼,可她内心最深的渴望便是以自己的真实面貌存在于天地间。

    宫中知晓她身份的不多,慕青与她一同长大,两人知根知底,更多时候,她把他当亲人,而母后每次与她见面必然是给她压力,让她注意自己的言行,莫要露出破绽。

    只有与商成渊在一起的时候,她感受到的是从所未有的轻松。

    宛若两个一同深陷沼泽的人,生出几分难能可贵的惺惺相惜。

    “不过,孤并不希望你出事。早日把病养好,便不用受着苦痛了。”燕清槐掀走他额头上温热的帕子,再次浸透冷水,再搭在他的额头上。

    商成渊趁其不备,拽住她的手,一个冰凉的物件滑到她的手腕。

    燕清槐瞥了眼手腕上的白玉手镯,哑然失笑,“这手镯不是送给你心上人的吗?”

    商成渊淡笑不语,目光仿佛在说,我的心上人便是你。

    燕清槐愣了半响,神色不自然的把手收了回来,并且僵硬的手镯褪下,“这东西孤不要。”

    “与血玉一般,送出去的东西,我不会收回,要是殿下执意不要,便掷入窗边的池塘中吧。”他轻阖双目,不再与她说话。

    燕清槐的指尖摩擦着白玉镯,思索了片刻,灭了桌上烛火,退回内殿。

    她把白玉镯放在玲珑八宝盒的最下层封锁起来,仿佛封锁一段不为人知的心事。

    而此刻的永安宫也不得太平。

    太后几日未睡好,眼底青黑明显,鬓间白发又多了几根,看上去十分憔悴。

    庄嬷嬷打开香炉,点燃今夜的第三根安神香。要是往常,点燃一根太后便已经安然入眠了。

    “娘娘早些歇息,不然,天就要亮了。”她忧心忡忡的看着太后。

    “难民一事儿如何了?”太后执起桌案上的书卷,书卷的封面写的是“大燕正史”,她的指尖细细滑过那些泛着淡淡墨香的字,数十年眨眼间便过去了。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找到人证物证,所有证据都指向苏丞相,陛下一怒之下,撤了其兵权,交给了太子,还勒令其三月不得上朝。”庄嬷嬷把一早打探到消息全部告诉太后。

    “那三皇子?”

    “定王的册封也没有下来,看来此事是真的惹怒了陛下。”

    “苏氏一脉看来也就这样了,谅苏贵妃也翻不出什么浪来。”太后合上书页,静静的盯着前方发呆,“倒是平白让槐儿得了便宜。”

    过去,她只是有名无实的太子,如今兵权在手,旁人是无法再撼动她分毫。

    “太子贵人之相,自有天相助,倒是苏丞相心思狠毒,竟然连太子都敢暗算。”庄嬷嬷愤然道,不管怎么样,太子是皇家的人,怎么能够让一个臣子骑到头上来。

    “朝堂之中,明枪暗箭自是如此。”太后语气淡淡,仿佛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,“最近可有盯着东宫?”

    “奴婢得了娘娘的吩咐,一直有派人暗中密切关注东宫。那商兮质子商成渊寻常都住在偏殿,听东宫的下人说,太子怜惜他腿脚不便,飘渺宫又太远,所幸让他在偏殿常住。不过,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慕青与质子不合,动过几次手。”

    “可有原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