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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如烟和云上来添水地添水,换衣地换衣,成君在榻上躺了一个时辰,也就慢慢缓过来了。

    刘询却一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,不说话,也不喝水。

    如烟和云只好怯怯地上前请罪。

    刘询这才神情一缓,苦口婆心地说道:“朕今日实在不知道该罚你们两人还是奖赏你们两人。”

    如烟机灵,叩了叩头说道:“是奴婢们没有好好侍候小姐,让小姐独自去了长乐宫请安。奴婢们只求陛下严惩,不敢有怨言。”

    云也诚诚恳恳地叩头:“奴婢罪不可恕!”

    成君听她们这样讲,心中难过,却因为身子还虚,说不出整话,只好敲了敲床板,把刘询唤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不是……她们的错……是我……是我不懂礼法,冒犯了她们……”

    走到床榻边上,望着面前苍白如雪的成君,刘询的心都要碎成一片片了,哪里还顾得着惩戒婢子。他刚刚坐得那么远,就是不愿意成君看到他自己这副落魄样子,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,刘询侧坐在床榻边,一张手把成君拦在怀里,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:“你可怪朕?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刘询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:“没有保护好你,我心痛难以言说,现在一心只想代你受过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……”成君把下巴磕在刘询的肩头:“我……也想好好保护你。”

    她不想辜负他的深情,不想变成他的负累,更不想变成一个只依靠帝王才能生长的常青藤。

    利用刘询的感情已经是下下策,因为她尚记得赵安卿那句不要伤人伤己。

    “好好休息,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。”刘询好好地抱了成君一会,放开她,然后揽着成君的腰让她慢慢躺下。

    刘询转头对还跪在那里的云和如烟嘱咐道:“你们好好照顾霍婕妤,就当是将功抵过吧。”

    “诺。”

    刘询前脚一走,后一脚如烟就哭着扑到成君榻前,鼻子眼泪一大把,哼哼唧唧地后悔自己来的太晚了,让成君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苦痛。

    云看着如烟的样子实在是腻歪,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拎到一边去,自己坐到椅子上把起脉来。

    “小姐身子太虚了。”

    如烟在一边嘟起嘴:“跪了这么久肯定是虚的,说这些大家都明白的干什么?就你知道得多么?”

    云摇摇头,郑重地望着成君:“小姐懂奴婢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成君面上的平淡一闪而过,留下深深的无奈:“你是说我可能很难生育。”

    如烟听过后,脸瞬间变白,人往前走了两步,捂住嘴才勉强盖住诧异。

    “但好好调养几年,也是没问题的。可现在的情况不好,不适合调养。如果不加注意,可能日后……都无法有孕了……所以小姐现在不要勉强自己与陛下同房……”

    就算同房,她也不一定能轻易怀上。

    成君叹了口气:“我明白了。其实有没有孕于我而言没什么?就是心中,总不愿欠他这么多情谊,哪怕生个孩子出来给他偿还些情债,也总比最后知道我目的后……一味恨我无情强些……”

    云站起身打算去配药:“小姐不要多想了,奴婢看看能不能用些别的方子,尽快把小姐的身子调好。”

    成君点了点头,也挥手让如烟回去休息。

    她就这样靠着床板一直到晚上。

    宫中的夜晚寂静无声,婢子们匆匆走过的声音,私下交流的声音都像房檐上燕子的喃喃细语。成君打了个哈欠,自己起身去桌子旁倒了杯水润润嗓子。喝水的空档,她拿着杯子去窗口吹风,刚到窗口推开窗子,就看见院子里走来的刘询。

    他一直很认真地低头走着,听见开窗的声音,才抬头瞧了一眼,殿中一室烛光氤氲,如烟似雾的,使站在窗口穿着白衣的霍成君看起来像极了天上的神女。

    他心里惦记着成君的身子,一边含着对许平君和上官小妹不发的怒意,处理公文的时候都显得十分火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