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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想了想,摇摇头。“他长这么大,最远也只去过易风的艺廊。她试过带他上街,他吓得蹲在地上,紧紧抓住易风不放,哭着要找我。”她又摇头。“行不通的,只要离开这个家,除非坐在车子里,祖安无法适应一定的安全范围外的世界。”

“那就不带他到车多、人多的地方。我们来回都坐头等舱,周围不会有很多人。妳、我就在他旁边。必要的话,我可以整天在酒店陪他。我是说,万一你需要出去的时候。”

她还在犹豫。

“和我一起去新加坡,嘉茹。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要不要见你父亲。如果到了那,你还是不想见他,我绝不勉强。就当我们带祖安去散心旅行也无妨。”

月光下,他的眼神诚恳得令她很难不动心。

“下个星期?”

敬桐的双眼亮了起来。“我预定下个星期,不过可以配合你的方便。”

他一再的迁就,他的真诚和锲而不舍,终于让她觉得她若再固执下去,似乎太不近情理了。

“我明天送设计图给你,到时候再告诉你我的决定。我没法说走就走,尤其还要带祖安出远门的话。”

“我了解。”他讶然看着她。“设计稿完成了?”

她点点头。“明天你看过以后,若没有其他意见,就可以动工了。”

“嘉茹,你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
一抹红云飞上她双颊,因为她把它在一个晚上赶完,是想及早摆脱他。

“时间晚了,”她站起来。“明天再说吧。”

“我明早九点来接你,会不昃太早?”他看一下表。快凌晨三点半了。他以前不管工作得多晚,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。

“你不必来接我,我有车。”

“其实你不必特地送去我办公室。我过来在你这看,需要讨论的细节,在这谈也一样。如此你就不用麻烦易风来帮你照顾祖安了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别跟我客气,嘉茹。而且我想看祖安。同时呢,你也许不相信,今晚在门口,没有咖啡和红茶的“迎接”,我还感到若有所失呢!”

嘉茹不禁莞尔。“明天可别又要喊救命。”

难得她露出轻快的娇俏模样,看得敬桐一阵心弦荡漾。他俯向她,轻轻吻她的唇。只是温柔的一触,他怕若真正地吻她,他会停不下来。

还有明天呢,而且她非常有可能会同意和他去新加坡,光想到这个,已足以令他雀跃不已了。

当他抬起头,见她对他蜻蜓点水的一吻似乎有些失望的表情,他更是在心里无声的欢唱。

“我会一直想你到明早来见到你。”

他临走前的低语,直到嘉茹躺上床,犹轻柔地在她耳畔呢喃。

好久好久好久以来,她未如此刻这般期盼明天的来临。沉入未曾有过的甜美梦乡之前,她想的是天明之后不久又可以见到敬桐,而不是担心要不要和他去见她父亲。

※※※

“意大利刺客!意大利刺客!”

院子里的喧哗夹杂着红茶的尖叫、咖啡的咆哮,和祖安开怀的咯咯笑。

嘉茹看向床头的闹钟,还不到八点。难道敬桐已经来了?

她赤足跑进客厅,由窗子往外看。真的是他。

很快地梳洗过后,换上简单的T恤和短裤,嘉茹走出来。

她眼前的情景和她几分钟前看到的一样。红茶站在敬桐头上,咖啡不知怎地吊在他右手臂膀上,祖安荡秋千似的挂在他另-只手臂上。

“早。”敬桐愉快地说,接着瞪大眼睛。他每次见到地,她的头发不是挽上去,就是编成发辫扎起来,今天她让一头秀发披在肩上,但是-“你剪头发了!”

嘉茹抚抚头发,“剪了好几天了。”

“那么长的头发,你不心疼吗?”他的口气倒很惋惜。

“它还会长的。”嘉茹朝他身上的男孩和鸟、猫擞擞下巴。“你们在玩什么游戏?”

“咖啡今天很高兴见到我,祖安觉得它欢迎我的方式很棒,决定效法。之后认为很好玩,就不想下来了。”他说明着,眼睛往头顶翻了翻。“红茶嘛,不知怎么地,对我的头发很感兴趣。我希望牠不是打算在我头上筑巢养小八哥什么的。”

嘉茹笑出来。“红茶是位先生。咖啡、红茶,”她拍拍手。“下来,你们太不象话了。”

“我不介意。”敬桐说,不过那一鸟一猫遵从主人的命令离开他身上时,他还是松了一口气。

“妈,来玩。好好玩哦!”祖安还挂在敬桐膀子上,弯曲着双腿晃来晃去。

“你也下来,祖安。”嘉茹柔和地说。“何大哥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