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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几乎钉完了所有他上午带来的木桩。

“你疯了。”嘉茹低语,仰向他。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
“你要听真话?”他表情和声音俱十分苦恼。“自从见到你,我就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了。”

这个人,他总有本事教她一颗心波澜万顷。她不自觉地伸手拍他挽起的袖子上的泥土。

敬桐就势拉住她的手,把她拉向他。

“不。”她身子往后欲退开。“不要。”

“不要太靠近妳?太迟了,嘉茹。”他用双臂圈住她。

“不……”他身上的汗味、泥土味和男性特有的气息令她晕眩无力。

“不要吻妳?现在不会。现在我只想抱着你。你也需要有人抱着你。”

“我不要……”

“要,嘉茹。”他不容她退却或反对,拥紧她,把下颚轻轻靠在她头上。“需要别人不是罪恶,也不表示软弱。你一个人承担一切太久了,嘉茹。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,但是请你容许我抱着你。”

她半晌无语,慢慢地,她放松了紧绷和抗拒,把脸挨靠上他的胸膛。

“不要让我哭。”她低语。

“妳若想哭,我不会阻止你。我们都有需要大哭一场的时候。”他柔绶地轻抚她的头发。

“我没有发泄的权利,我负担不起。哭过后没有让我好过些,我只觉得更喘不过气来。”

“告口诉我,嘉茹。有什么苦和委屈,都说给我听,我就在这。”

她仰起脸,睫上闪着泪光。“不要给我太多,不要逼我说得太多,否则明天我会后悔,会恨自己,会恨你,而恨是无济于事的。”

“没关系,你恨我好了,但是不要后悔。我不后悔认识你,嘉茹。我只后悔没有能早一点认识你。”

她轻叹。“我希望能在别种情况下认识你。”

“嘉茹。”他轻吻她的前额,然后嘴唇滑下她的鼻梁,来到她的唇上。

“不公平。”她低声说,却并没有真的抗议或反对的意思。

“什么?”他微微拉开一些些距离。

“凌晨一、两点是我最脆弱的时候。”

他嘴角间漫开一抹温柔的笑。“我会记住。”

当他的唇再落下来,她的双臂绕上他的脖子,迎接他的吻。

这一吻包含了安慰和需要--对他们两人都是。他非常轻柔地吻着她,但他的气味性感、强烈而诱人。剎那之间,欲望加了进来,他们都感觉到血液开始沸腾。

他们的唇开始由轻柔的接触转为纠缠,身体不自觉地向对方靠紧。她全身悸动,他也一样。

上次那一吻之后,她一直禁止自己去想它。这一刻,她明白了她多么渴望它再发生。在他唇下,世间、生活裹的一切丑恶和重担,似乎都不翼而飞,因为它们才是她真正要忘记

吻她肯定会上瘾。只有这个时候,她不会用冷漠和自卫的冷硬外壳把他隔开。这个时候,她不是令人费解的凌嘉茹,也不是他处心积虑要挖掘底细的邵嘉茹。她是个他想要的女人。哦,老天,是的,他要她。他可以感觉到她也要他。

但是她有太多禁忌。她关闭自己太久了,她不习惯一下子暴露自己,而他已使她揭开了

嘉茹把自己拉开。“我不该这么做。”她喘息地低语。

敬桐用指背轻抚她发热的脸颊。“妳不用怕我,嘉茹。”

“我不怕你。”她怕的是他对她的影响力。

“我倒很怕我自己。”敬桐轻笑一声。“我怕一不小心再说错话,你再也不肯见我了。”

她回避他话中的意义,环视他完成的工作。“你来了多久了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好几个小时吧。”他耸耸肩。“我要为我白天说的一些话道歉。原谅我好吗?”

她静默了一下。“不怪你,你不知道内情。”

“我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。”

“它们原本就在那。我很少想起,回忆……太痛苦了。”这男人何以总能令她说出心底的的话?

敬桐凝视她,无法用言语安慰她。他看看屋子。

“祖安睡了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进去拿两张椅子出来,我们坐在院子里聊聊,好不好?你困了吗?还是我回去,让你休息,明天再来?”

她该说明天再谈的,可是她发觉她真的需要他在身边,即使做一会[奇][书][网]儿伴也好。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好现象。

“我不困,不过你--”

“啊,我经常工作到早上三、四点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