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    任和贴地射到,扫堂腿行雷霆一击。

两声异响,青影双足骨折,狂叫一声,摔倒在地。

任和一窜两丈,身形再起,钻入林木深处,如飞而遁。三五起落蓦尔失踪。

芦哨声乍起,不久,丰台山各处纷纷传回哨音,说明各处皆有人伺伏,皆收到了传出的警讯。

青天白日,想逃脱散布在各地的眼线耳目,难似登天,好在林深草茂,暂时隐身尚无困难。

他躲在一条山沟的茂草中,沟流向半里外的黑谷川,他躲了半个时辰,先后有三批入经过沟上方,但并未下沟搜寻。

他怎能久藏?申牌一过他如不能赶回辛宅,天外来鸿便要带了辛家的人逃生,后果不堪设想。事先不知炎阳雷徐旭东恰好在今天赶来,对方人手多,天外来鸿的背伤未愈,而他又不能按计拖住崆峒派的一群高手,辛家的人怎能逃出天罗地网?

他愈想愈心焦,一咬牙,付道:“我得走,必须碰碰运气,必要时放手一拼,顾不了许多了。”

他上了沟岸.蛇行鹭伏向西行,小心翼翼探进,眼观四面耳听八万,逐段游窜向西又向西。

到了一处山坡,坡的那一边,可从树隙中看到静卧在山下的西和城,他心中稍定。

坡北林木深处,突传来一声刺耳的惨号,令人闻之毛骨悚然,毛发森立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狂笑声接着传到,其难听如枭啼。

他心中一动.付道:“半里外有人毙命,且前往瞧瞧。”

未牌初正之交,时光尚早,距他约定返回辛家的申牌,还有一个半时辰,目下已可看到西和城,他心中略宽,并不需要急急赶回。

吼声继续传来,间或传来三两声怪异的呼叱。

他不再迟疑,向吼声传来处探去。

丰台山的北坡,黑谷川绕山向东北流,坡近川一带是一片短茅地,三面是树林。

西南一角,毒剑散人与崆峒的一群道俗门人雁翅列阵,足有四十名以上。

正南,是一群青衣男女,也有三十名上下。为首的入是个雄健如狮的中年人,穿的是黑劲装,佩剑挂囊。满脸横肉,虬须戟立,暴眼突颚,大鼻朝天,长相威猛唬人,一看便知不是善类,是属于性情粗暴旷野膘悍的人。

这人身后,一字排开八名黑衣人,五男三女,年长的已是花甲出头,年轻的仅十六七。

最小的是一个身材娇小但发育已成熟的十六七岁小姑娘。

其他的二十余人中,有神情委顿的银扇书生在内。这位仁兄脸色苍白,站在最后侧的角落上,可知身份地位皆有限得很,可能是这些人中最差劲最低的一个。

东面,零落地站着二十余名男女,其中有已少了天风和尚的岷山三邪,昆仑三子,身材矮小面目阴沉的川南双煞,英俊魁伟郎才女貌的一双壁人龙凤双剑,一个跛脚老和尚,两个阴阳怪气的老花子……

中年孤星倚在一株大树干上,面无表情。

另一侧,停了两乘山轿,四个轿夫坐在树下假寐,轿门紧闭,不知里面是否有人。

夫妇孤星与兄弟孤星四个人,则站在西南角的树荫下,像是局外人。

草坪中,横七竖八躺了八具尸体,血腥触鼻。

穿黑劲装的雄健虬须人举手一挥,左侧立即跨出一位鹰目炯炯尖嘴薄唇的中年人,胁下挟一束小红旗,蓦地一声低啸,双手急挥,三十余支一尺六寸长的小红旗,以暴雨的声势,向五丈外的草坡中心飞去。

“察察察察……”小红旗纷纷落下,插在短草中形成一个五文方圆的旗圈,排列得整整齐齐,其精确巧妙,令人大叹观止。

虬须大汉举步而出,暴眼中四光四射,站在极圈前背手而立,威风凛凛地环顾四周三匝。

鸦鹊无声,众人屏息以待。

鹰目中年入,环顾三匝,冷冷地大声说:“雄霸天下间,黑道第一人。旭日从东升,炎阳一声雷。这位就是敝长上炎阳雷徐公,特与话位见面。”

炎阳雷冷冷地说:“给他们说明白。”

鹰目中年人欠身应诺一胄,转向群众朗声道:“敞长上奉命在西城物色几位隐世高人,可是这些天来,委实令人失望,光临西城的人中,全是江湖上平凡的朋友。因此,诸位么必须在日落之前离开西城,以免碍事。西城附近已撒下了天罗地网,诸位如想平安离开,必须身抽红旗启程,不然一切后果自行负责。言尽于此,记住日落之前离开西城。”

首先是毒剑散人一群崆峒门下弟子离开,然后是炎阳雷带了所有的爪牙撤离。

大邪百里维哼了一声,向身侧不远的昆仑三子问:“三位道长听到这狂小子的话么?”

三子的老大玄贞子淡淡一笑道:“听了个字字入耳。”

“他这是什么意思?炎阳雷这小子怎么竟敢如此狂妄无礼,胆敢叫咱们身插红旗离境?”

玄贞子老眉深锁,沉吟片刻道:“不是他敢与不敢,而是他凭什么敢。”

“道长之意……”

炎阳雷只是个黑道巨魁,在天下十大黑道巨魁中他名列第三,真才实学固然不错,但在贫道眼中,他算不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。可疑的是,他所说的奉命,用意何在?奉谁之命?要物色的隐世高人是谁?”

百里维哼了一声道:“老朽只想要那株九叶灵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