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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船身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,下等仓的屋顶上水珠乱掉,给潮湿的环境更加了几分水汽,九号仓中大概有三十个人,多数都是劳工模样,李文鹿的长衫文人装扮在人群中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    人们纷纷起身挤到铁门前查看是否要靠岸了,只有李文鹿盘膝未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有些不敢面对这个终点,从上船的那一刻李文鹿就想过,就这样回去如何去面对他们?当然更加关键的是,长时间盘腿盘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活动双腿的功夫,李文鹿整理了一下衣衫,祖国他又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都起来,上海到了”

        一个RB兵拿枪托敲打了几下铁门,随后在外面拉开栓锁,各个仓的人都兴奋的冲了出去,船舱中稍显混乱,李文鹿拿起自己的行李跟着人群向外走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被人群冲倒,李文鹿急忙蹲身护住孩子,担心人群的踩踏,大娘用警惕的眼神看了一眼李文鹿后,急忙将孩子重新揽到自己的怀中,没有谢谢,就连眼神中都没有一丝的谢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这样的一个时代,人们已经很难感受到善意,所有心灵的创伤都在自我封闭式的保护下发炎,溃烂!那些本该是疗伤的举动,只会让一些人更加疼痛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文鹿跟着人群走出舱门,阳光有些刺眼,码头已经近在咫尺,岸上人头攒动,来接船的人很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忽然大量RB兵跑进码头,几乎不用清理,人们自然而然就为这些RB兵让出了一条很宽很宽的道路,不是没人想反抗,只是都缺乏勇气做那个孤身的英雄。

        五辆轿车开进码头,前后两辆车上分别下来一些黑衣特工,开始在码头和船板的中间铺红毯。中间的车最为豪华,除了司机之外车里并没有坐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各仓的乘客虽然都在甲板上,但没有人敢率先挤向下船通道,大家都清楚,这红毯不是为他们而铺设的。

        RB人迎接的正主从二层慢步走下,四十多岁的模样,虽然猿臂蜂腰一脸刚毅,但却是一身文人打扮,当他看向众人的时候脸上竟然带着和蔼的笑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李文鹿一辈子也不会忘掉的一个人。RB关东军陆军部的特务头子,黑龙会的总教头南造次郎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文鹿从小学艺的时候,师父就一直在强调,仇恨会让一个人变得浑浊,我们这个行当必须时刻保持着头脑清醒,所以我们要见天地小个人,观终生忽己生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文鹿觉得自己距离师父的“伟大”还无比的遥远,这个仇若不报,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南造次郎走下后,RB兵们终于放普通乘客下船,李文鹿也跟随着大家一起缓步走下,李文鹿时隔多年再次踏上祖国这片热土这一天,遥远的大洋彼岸,由美国,英国,加拿大等多国组成的部队,在法国的诺曼底也完成了登陆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文鹿的脚刚踏上实地,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文鹿!

        李文鹿一愣,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文鹿!

        李文鹿回头,看到李文彪,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惊喜神色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哥!

        两兄弟下一刻紧紧的抱在了一起,李文彪是李文鹿的亲哥哥,兄弟俩分彪鹿二字,可能是李文彪小时候生的更加强壮更加顽皮,所以父母便为其定名为文彪。

        鹿是天下的象征,温顺的动物,可它总被人争,被人割!鹿从来的都是逆来顺受的,李文鹿小时候也是这般,被人推到都是自己无声的爬起,那时都是这个哥哥替他出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