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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上午,书房里。

    冉颂拿了杯温热的全脂牛奶进来,放在司云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
    书房里有一台唱片机,冉颂放了张黑胶片在上面,轻缓的钢琴曲在书房里慢慢荡开。

    司云坐在办公桌前,浏览着电脑上的信息。

    自与冉颂的恋情公开后,司云的网络社交平台上就没有一天清静过,当然以往也不怎么清静。现在是更甚以往,充斥着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留言,无论冉颂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,发生了什么事,都会有一群人来司云这里讨要说法,认定冉颂的一切变化都与司云有关,要司云对此负责。

    冉颂胖了瘦了,活动上的造型好了坏了,都有人会来司云这里说一说,甚至不乏在她这里吵架的情形。吵架的两方吵来吵去,都想将对方按在地上摩擦,吵到对方无言以对才高兴。

    司云大致上简单看了下,发现反方的杀手锏话术基本是“谈个恋爱而已,有本事娶到手啊!不定哪天就被甩了。”

    自从冉颂的黑粉发现冉颂的粉丝对冉颂与司云的恋情,既接受又祝福,甚至以此为傲,例证她们选偶像的眼光好,就连国民女神也爱她们的偶像,甚至不吝惜对司云的高捧赞美之后,就开始换了攻击策略,改说些两人必会分手,打赌他俩不会结婚,不会有好结果之类的话,以此和冉颂的粉丝斗嘴。

    评论区里吵得戾气十足,本就心情不悦的司云看得也气不顺,不过司云心里烦的却是另有其事。

    精明如徐瑞文,竟也会在男女的问题上做蠢事。

    司云在暗网悬赏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就有想,这件事如果是冉颂的错,她会惩罚冉颂,但若是有人恶意陷害冉颂,她也不能轻饶了那个人。

    结果出来,始作俑者偏偏是那个司云最不愿奈何的人。

    对于徐瑞文这个人,司云是很难恨得起来的。从商业利益上来讲,两人是伴生的关系,徐瑞文这头狮子能有今天的强大,是司云喂强的,可喂强他却并不是为了他,而是为了司云自己。如今的徐瑞文若是没有了司云的支持,依旧可以在商界叱咤风云,而少了徐瑞文的支持,对司云来说,在商业上是实打实的损失。所以,司云清楚的知道,徐瑞文只宜为友,不宜为敌。

    徐瑞文现在这样闹,无非是觉得本应属于他的司云被别人给抢了。

    司云明白徐瑞文的心思,却从来没有想过与徐瑞文恋爱,因为司云不想和一个在财力、能力、手段各方面都强于自己的人在一起,不能使自己处于容易被人掌控的处境里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皱着小眉头,是在不高兴吗?”冉颂走过来柔声问,拿起保温杯送到司云的嘴边,“饿不饿?”

    司云接过杯子喝了口牛奶,然后抬手搂住冉颂的脖子,说:“网上的事已经基本平息下去了,你接下来的工作有没有受到影响?”

    冉颂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的确是没有,现在的情况相当于是在滔天巨浪下平稳着陆,安然无恙。

    冉颂现在的国民认识度可以说是上到80岁下到8岁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

    冉颂俯身将司云抱起,走到一旁的沙发上,抱着她坐下,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,很认真地问:“司云,如果我们在一起之后,有别的男人追求你,你会怎么做?”

    司云搂着冉颂的脖子,说:“当然是拒绝,不予理会。”

    冉颂继续问:“如果对方各方面的条件都比我更好呢?”

    更好?这话怎么听着耳熟。

    司云是始终如一的答案:“我不会将你和别人做比较。你呢?会拿我和别的女人做比较吗?”

    冉颂把头埋进司云的颈窝里,吻着她说:“你在我心里独一无二,无可比拟,这世上无人能与你做比较。”

    司云被吻的痒,笑着躲。

    冉颂说:“所以你不能不要我,否则我只能一个人孤独终老,悲惨死去。”

    冉颂这个人,单纯、朴实、谦虚、低调,善良又可爱。

    司云说:“人的想法都是此一时彼一时,若是没有了我,你也会遇到别人,爱上别人。怎么可能会孤独终老?”

    冉颂叹息着摇头,喃喃地说:“你居然会这么想,好无情。”

    冉颂的新戏马上就将开机,这一进组就是三个多月的时间,他心里现在对司云是一万个不舍得,一万个不放心,满腔的爱意无处安放。他把司云圈在怀里,温柔地与她商量:“你喜欢刺青吗?我们纹个情侣纹身好不好?”

    司云疑惑:“情侣纹身?纹在哪?”

    冉颂的手在司云的身上游走:“纹在只有爱人才可以看到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司云不解:“纹来做什么?有什么用?”

    冉颂说:“情侣纹身,当然是为了表达忠贞、深爱与归属。把对方的名字纹在自己的身上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司云觉得这种做法十分可笑,明显的自欺欺人:“纹在身体私密的位置,别人又看不到,忠贞给谁看?向谁表达归属?”

    冉颂的想法是简单的,低估了人性的邪恶。他说:“你不愿意就算了。”有些失望的小表情。

    司云想了下,说:“要表示归属,应该选一个可以大大方方表示给全世界知道的方式。”

    冉颂一脸期待地看着她:“什么方式?”

    司云不轻不重地说出两个字:“结婚。”

    冉颂看着司云的眼睛,看不出司云是在说笑。冉颂喉结滚动,心跳加速,问:“司云,你是认真的吗?这件事可开不得玩笑。”

    结婚,名副其实的人生大事。在这件事上,绝容不得半点草率,因为婚姻关系的本质是法律关系,一旦婚姻关系成立,配偶在法律上是第一近亲属,就算是父母、儿女在法律关系上都只能是排在配偶的后面。

    曾有一个报道,一个男人与情妇在一起时突发脑溢血,送到医院后因情妇没有法律资格在手术书上签字,只能打电话将男人的老婆叫来,结果男人的老婆来后直接在手术书上写下“放弃治疗,遗体捐赠。”然后干脆利落的签字走人。所以,配偶是那个有权利合法决定你生死的人。

    求婚时不应该问对方“愿意吗?”而应该问“敢吗?”

    冉颂此刻的心情是又激动又紧张又兴奋,让司云嫁给他,这是冉颂现阶段想都不敢想的事。毕竟司云今年才只有21岁,毕竟两个人恋爱的时间还不足半年。可既然现在司云自己提出来了。冉颂怎么能不抓住机会?

    冉颂紧握着司云的手,神情殷切:“你是认真的吗?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

    司云很平静地说:“你敢吗?你若是敢,我们现在就可以结婚。”

    “敢。我敢。”冉颂震惊了,一再确认,“真的吗?真的吗?你真的愿意现在就嫁给我吗?”他一时间不知所措,把司云从自己身上放下来,慌忙单膝下跪,拉着司云的手,可却既没戒指也没鲜花,只傻跪着结巴,语无伦次地说,“我我……我会一辈子好好爱你,疼爱你,保护你,司云,我爱你!”

    司云看着冉颂傻萌傻萌的样子,也跪下去,两个人拥吻在一起。

    结婚,需要筹备的事情太多了。

    冉颂首先想到的事是:“我应该去祭拜一下你的父母。”

    司云说:“他们分别葬在不同的墓地,相隔很远,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才可以祭拜。”

    一世夫妻最后落得天各一方,永不相见。任谁听了不心生唏嘘,冉颂替司云感觉酸楚,却并不多言,只说:“好。”

    冉颂将司云的手握在掌心里,说:“我们也需要和我爸妈见个面。”

    司云问:“我应该准备什么见面礼给你爸妈比较合适?”

    冉颂说:“第一次见面需要什么礼仪我也不懂,不过我爸妈都是非常好相处的人,而且他们都很喜欢你,所以你不用紧张,更不用拘泥于什么传统礼数。见个面,一起吃顿饭就好。”

    司云“嗯”了一声,表示知道了。

    看着她乖巧的模样,冉颂的心底又柔软得不行,搂住她,说:“司云,你对婚后的生活有什么设想?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司云:“设想?没有。”

    冉颂:“现在想。”

    司云的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,说:“不用想那么多,生活方式,相处方式都不用变,继续现在这样就可以。”

    司云这样的反应令冉颂心里忐忑,不踏实。

    冉颂说:“司云,我想说,结婚在我心里是件非常非常重大又重要的事,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结束婚姻那两个字,我希望你也是这样想,我希望你现在的决定是慎重且严肃认真的,我们婚后的生活如果有令你感到不满意的地方,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冉颂说的认真又动情:“婚姻生活什么样,可能如同小马过河,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。我们都没有经历过,所以决定结婚的同时,我们也要有一个无论在婚姻中遇到什么困难都不离不弃的决心。一定要做相互理解,相互包容,恩爱到老的一辈子夫妻,好吗?”

    听冉颂这样郑重其事的说一大堆,司云只敷衍地说一句:“嗯,好。试过婚了,你不用再想这么多,而且有些事情你现在也想不到。”

    冉颂:“试婚?”

    司云说:“同居不就是试婚吗?”

    冉颂笑着把司云搂紧些,小声问,“合得来吗?”

    司云玩着冉颂卫衣帽子的抽绳,说:“还行吧。”

    冉颂用额头顶司云:“只是还行?达不到优秀的标准吗?那我要再努力些。”说着吻司云的脖颈,司云这里怕痒,一吻就笑不停,躲着不让吻。

    冉颂思索着:“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们先要好好想一想的?”他很快又想到一个,问司云,“关于孩子,你有什么想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