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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春鹊在外看着羽嫦殿里的灯熄了,以为云裳已经睡下,推着跪到站不直的腿向修殿跌跌撞撞的走去。

    “终于见到世子了,必须让世子杀了那个贱人。”她瞪着眼嘟囔着。

    以前云鲤不让春鹊有和傅忱碰面的机会,就是怕她告诉傅忱三年前枢恒被灭的真相,云鲤实力比不上傅忱,予歌国力强盛也比不过九阶修士的攻击,何况其他对予歌虎视眈眈的国家也会趁虚而入。

    云鲤是予歌未来的国主,她得为未来考虑,她不只是云鲤,她的一举一动都威胁予歌的未来。

    春鹊想到马上那个灭了枢恒的人就会被傅忱杀了,跑得快了些。

    她都已经看到修殿的灯光了,春鹊奋力跑去,突然一把剑飞来插入她脚前的地面,春鹊吓得推后几步跌在地上。

    在一瞬间的剑光中,她看清这把剑。

    剑身修长,剑柄呈水蓝色,剑刃为两刃交错,剑身中部镂空,底部刻一个“鲤”字。

    她在惊吓中不敢动弹,余光瞥见一个青衣身影走到她身边停下,“你说,”

    “要你家世子杀了谁?”

    声音低沉,短短一句话就让她不敢动弹。周围的灵息都被这位的气场压的低沉。

    云裳拔出插在地上的鲤歌抵在春鹊的脖颈处,“哑巴吗?孤问你话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春鹊一时糊涂呀殿下不要杀了春鹊!”绵绵跪下抱着云裳哭喊。

    云裳冷眼:”她不想活,你陪她去。”说着挥剑就向春鹊砍去。

    突然一阵白光打飞云裳手里的鲤歌,云裳顺着白光的残影看去,站着的是傅忱。

    法力挂起一阵风,吹起傅忱单薄的衣裳和发丝,云裳看见在风中摇曳的那双坚定的眼睛。眼里的神情让人摸不透,他傅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?

    “傅忱,你管孤的丫鬟?”她没好气道。

    “师妹,你的丫鬟我确实不能管,但在我修殿门口杀人,师妹自己想想合不合适。”他有条不紊到,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,保护身边无辜的生命,永远慢条斯理,说话很雅致,一股子仙风道骨。

    云裳将鲤歌收回,“你要是不想跟孤了现在就一头撞死。”她盯着正在看傅忱的春鹊。

    话落就留下一个绝决的背影往羽嫦殿走去。

    绵绵怎么也没能想到居然逃过了一死,拉着惊魂未定的春鹊向傅忱道谢:“真的太谢谢公子了,我还以为今晚必定逃不过一死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快回去吧,别挨师妹的训了。”傅忱浅笑着。

    春鹊看着傅忱的样子不禁红了眼,这三年世子一点娇贵模样都没有了,留下来的只有被磨平的傲骨。

    “春鹊,谢过世子。”春鹊颤着谢了句。

    但声音太轻,傅忱没听清楚。

    绵绵拉着春鹊颤着敲了敲羽嫦殿的门。

    “殿下……”绵绵刚想再敲,门被一阵法力推开,云裳坐在铜镜前端详着镜中人。

    “跪着。”云裳撩拨了一下刘海。

    这云鲤才十六岁,长得比她二十几岁都艳美。

    云鲤没选择在额前的齐刘海,而是在两侧稍厚的刘海,修饰她的脸型,让气场增强,气势令人望而生畏。

    春鹊也没多说,扑通一声就跪下了。

    “见着你家世子心情怎么样?”她看着镜中人像是无所谓的问到。

    春鹊不回答。

    “怎么,傅忱没杀孤,你失望了?”她见春鹊没动静,冷笑一声。

    “别以为孤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,孤什么都知道,孤随时都能让你死,但孤就是要你侍候着孤,想杀孤又不能杀。”云裳捏着春鹊的下巴,指甲镶入肉里,血丝溢出粘上云裳的指甲。

    她靠近春鹊,两人脸庞就在咫尺。

    “你永远也别想杀了孤。”她一字一句的说。

    恍惚间她好像真的变成了云鲤,残忍,狠心,为了自己的路斩除一切障碍。她能视人命如草芥一般斩除,没有一点心理负担。

    她才不要这样。她不应该活在云鲤的影子下,她是云裳,演员云裳,不是长公主云鲤。

    她甩开手:“去外面跪,看得孤心烦。”

    她为什么会这样?

    她不明白。

    她不应该是这样。

    她才不要做云鲤,她是云裳才对。

    她不要傅忱喜欢云鲤,要喜欢云裳,就算是任务也不行,她怎么能替别人活着。她自己都活不下去了,她还替别人活。

    翌日一早云裳并没有赖床,起得比绵绵还早,她依旧坐在铜镜前,看着镜中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