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    她回头看清冷的修殿,里面静僻的很,傅忱在众多师兄弟中相处的不错,但在这师尊金禅放弟子回乡小住的时间,倒是无人问津了。

    他除了修殿就没有归处,便很少下山过了。

    傅君早就收到了予歌攻打枢恒的消息,却没告诉傅忱,只是让他带着伺候着他的下人去祁连拜师,到了祁连的傅忱直到下人说漏嘴才直到枢恒被灭了国,愤怒悲痛之下,把伺候的下人全都赶下了祁连,自己既已不是太子,要下人何用。他发誓:“灭国之仇,不共戴天,杀父杀母,以命相博。”

    想到这云裳不禁担心起来,像傅忱这样的人,就算有一天真的爱上了云裳,知道她是灭国仇人时下手也不会心软,只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了。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,回了予璃殿。

    翌日一早她是被恶梦吓醒的,她梦见傅忱挥剑将她于她颈下,剑刃在她颈下顿了一下,还是坚决的抹了云裳的脖子。

    她昨夜愁了一晚,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门外有一阵细微的敲门声:“殿下起了吗?”

    她起身开门,门外站着两位十五六岁背着包袱丫鬟装扮的姑娘,两小姑娘见云裳带着起床气开门吓得赶紧跪下认罪,一个黄衣裳的小姑娘颤颤巍巍的说:“殿下饶命绵绵不是故意要吵殿下休息的。”

    开个门就吓成这样,云鲤以前脾气得有多暴躁。

    “无事,”她转身走向梳妆台前坐下,淡声道:“给孤梳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绵绵起身,拉着另外一个粉衣姑娘走进来。

    在给云裳梳妆时她终于想起这位粉衣姑娘叫什么,春鹊。

    春鹊是在攻打枢恒时那群下人里主动伺候云鲤的,为的就是求枢恒众多下人不死,她便把春鹊带回了予歌做贴身侍女,剩下的去除奴籍在予歌安家。

    “春鹊。”她唤。

    “春鹊在。”春鹊答。

    “跟着孤几年了?”

    “三年了。”枢恒灭国已经三年了。

    “孤对你好吗?”云裳轻抚耳环。

    “殿下对春鹊很好。”春鹊没有停下为云裳系发带。

    相对于刚刚开个门就被吓到认罪的绵绵,这春鹊稳重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恨孤灭了枢恒吗?”

    春鹊手顿了一下,答道:“不敢。”

    “你骗孤。”云裳拆穿谎言。云鲤当年逃傅忱的追兵,就是春鹊把云鲤的位置透露给傅忱的。

    这丫头心机很深,从枢恒被灭那天起她就算好了,就算不能自己亲手杀了云鲤,也要她死。

    春鹊没再说什么,云裳也没咄咄逼人,迟早是要死的,被害死和被傅忱斩杀也没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“给孤下山找些桃花苗,半个时辰内办妥。”

    绵绵应下。云裳下巴指指春鹊:“她去。”

    绵绵急了:“半个时辰怕是办不成啊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就半个时辰,”云裳想起门外的殿匾还是云鲤的,对绵绵说:“你给孤把殿前的匾给拆了换掉。”

    “换什么?”绵绵问。

    “孤做还是你做?”

    “殿下恕罪。绵绵愚笨,不知题什么。”绵绵确实不知道,她进宫伺候云鲤时才九岁,连书都没读过,就别说题字写匾了。

    云裳思虑了会:“叫傅忱写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绵绵虽然不情愿,但要是推了肯定要挨骂,便就不情愿的出去了。

    绵绵扣响修殿的门。

    “公子在吗?”绵绵攥紧衣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