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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主公!”

  “公孙将军,何事这么早入宫?”

  魏国公揉着额边,昨夜宴会至深夜,这刚刚睡下几个时辰,内侍就来报,说公孙贺宇将军入宫求见,有紧急军务。

  “主公,军情紧急。”

  “什么军务啊?北地的蛮子又袭扰长城边关了?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了。”魏国公闭着眼睛,口中极其不耐烦的问道。

  “主公,不是北方军务,是南部腹地重镇上谷城,被作乱的暴民围城了,城防将要失守。”公孙贺宇一脸焦急的说道。

  “什么?”

  塌椅上的魏国公,缓缓放下了按揉脑袋的手,满面不可置信的问道,“公孙将军,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?”

  “主公!上谷城,要被作乱的暴民破城了!”

  “反了天了!这些贱民要干什么!”

  魏国公一拍桌案,双目圆瞪,暴怒而起。

  “主公,据这送信的军卒所说,围城的暴民人数过众,上谷城守将派出二十多个兵卒,拼死冲杀,却只有他一人逃出,并且身受重伤,才堪堪将此军情送回晟阳。”

  “不仅上谷,渔阳、代郡两地,刚刚也都送来了请援急报。”

  公孙贺宇,此刻很急,作为魏国的两个国柱级将军之一,又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,魏国境内的山川河流,大小城防,早都牢牢的刻在了公孙将军的脑子里。

  上谷、渔阳、代郡,位于魏国境内中部偏南,都是魏国重要税收、征粮的来源重镇。这三城,重要之处不仅于此。

  此三城之地,若自西向东,横联成线,则会将魏国偏南部与北方彻底切断联系,战略意义极为重要。

  更何况,魏、齐两国,南部边界,山海关,可还有足万的北关铁骑,与数万精锐兵卒驻扎,此通路若是一断,这几万精兵,就成了断线风筝,再无供给,化作孤军。

  若此刻齐国有意北上,这数万精兵与大片领土,将是齐国砧板上的鱼肉。

  “这,这可是三座大城,这群暴民到底有多少?”

  “一帮贱民汇成的乌合之众,竟能困住我大魏守城军卒?还要攻破我魏国城池?这若让天下诸国知晓,不都得拿我魏国当成个笑话看?”

  魏国公愤怒的咆哮之声,在殿内回响。

  “主公,作乱的暴民,究竟有多少,不可得知,可这上谷急报自发出,距今已有七天之久,若按急报所书,恐怕...”

  “恐怕什么?说。”魏国公满脸恼火的诘问道。

  “恐怕,上谷应是失守了。渔阳、代郡两城,恐怕也是此般,失守了。”公孙贺宇微低着头说道。

  “那就派兵去抢回来啊!把这些暴民,统统给我杀了,让这些贱民,都涨涨记性!杀一儆百!”

  魏国公处在暴怒之中,于殿上来回踱步,口中不停咆哮的同时,手上还挥舞着做出砍杀的动作。

  “主公,末将,无能为力。”公孙贺宇双手合拳,躬身施礼。

  “啥?啊?”魏国公终于停下了暴怒,震怒混杂着不解,一脸扭曲的神情,看向了公孙将军。

  “主公,国中已无可调之兵,公子荒大人的南下伐齐大军,还未北归,护卫长城,阻挡北地蛮族的北关铁骑也仅剩不到两万,已经不能再减了。”

  “况且,主公,眼下粮草不够,这大灾连连,公子荒大人率军南下之时,就已经耗尽了军库存粮,眼下已入深冬,无处征粮啊。”

  公孙贺宇的心中,怎能不知这三座大城的重要,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眼下魏国的困窘,不用说征讨暴民、收回三城,恐怕调集而来的南下大军,还没杀至暴民,半路上就把自己全都饿死了。

  “对!对!公子荒呢!前几日不是让他去讨剿清水镇暴民吗?结果呢?”魏国公连拍脑门说道。

  清水镇只是个小镇,饥民暴动这种事情,魏国公根本未放在心上,连日的觥筹交错、声色犬马,更是直接将此事忘在了脑后,要不是今日公孙将军提醒,可能压根儿就不记得有这一回事。

  “清水镇已收回,公子荒大人斩杀了近万之数的暴民,并未抓到匪首陈如龙,遂向北追击而去,后无再报。”公孙贺宇说道。

  “嗯,公子荒,做得好,敢暴乱的贱民,都该杀。”魏国公听完军报后,便捻起了颌下胡须。

  “公孙将军,我再给你派北关精兵一万,再从北关长城给你筹措军粮,你亲自执将,限你半月内平乱。”魏国公思考了片刻后,开口说道。

  “主公?万万不可啊!北关铁骑,可是驻守长城一线的精锐,前番抽调南下伐齐,就已经兵员不足了,此次再调,镇守长城的守军可就不足了啊!”公孙将军愁眉紧锁,语声焦急的说道。

  “嗯?公孙贺宇!你是何意?怯战吗?难道你要让本公,看着国内三城沦于暴民之手吗?”魏国公双目一瞪,斥责道。

  “末将并非怯战,也知国内三城危急,可主公,如此拆东补西,北境防线怎么办?那漠北蛮族...”公孙贺宇立起腰背,不卑不亢劝谏道。

  “那你让本公怎么办?将军!公孙将军!手心手背都是肉,哪里急先医哪里嘛,这长城一线的蛮族部落,早都被我大魏打服打怕,北关铁骑只是向内调动,又不是放弃镇守,没什么大事的。”

  魏国公打断公孙贺宇的话语,语速平和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