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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黑衫青年面无表情,以单脚之姿,站在剑柄之上,身形不见一丝晃动。

  孙兰西看着眼前青年的此等身法,自知不是对手,便后退一步,侧头看向正缓步逐级而下的白裳女子。

  “你是何人?好大的口气,区区一个女子,竟敢说你的荟英楼?”孙兰西瞥着白裳女子,口中轻蔑的说道。

  闻得此言,白裳女子,俏眉一蹙。

  “哎呦!”孙兰西口中吃痛大呼,膝盖一软,跪倒在地。

  堂中的一众书生文人,不通武学,没瞧出门道,都在诧异,这堂堂孙二公子,怎么突然就跪在地上了?

  可不远处的曹洛可是习武之人,眼中看的是个真切。

  原来,就在孙兰西出言轻辱之时,白裳女子眉头一挑,在孙兰西面前,一直单脚稳立剑柄之上的黑衫青年,身侧的右手,两指一合,成剑诀之势,手腕一挑,一股真气化形,悄然射出,正中孙兰西膝盖。

  曹洛心中一惊,“没想到,这荟英楼中,竟有如此高手,真气化形,这可已经不是二品已下能做到的了。”

  就在曹洛心中暗想之时,楼梯台阶上的白裳女子开口说道,

  “我是何人,你还不够资格知道,回去让你家大人多多管教,今日留你一命。

  “丢出去。”

  白裳女子语声依旧温柔,可语气之中尽是不怒自威。

  身受剧痛,又遭此损贬,孙兰西气的面目狰狞,强忍着膝盖之上的剧痛,就要破口大骂,可还没等张开嘴,就觉脚下一轻,接着便是身在楼外,屁股落地时,又是一阵疼痛传来。

  “妖...有妖人!”飞出楼外的孙兰西,满脸仅剩惊恐之色,顾不得膝盖与屁股上传来的剧痛,赶忙连滚带爬的远遁而去。

  这一变故发生,堂中的文人书生,皆惊得长大了嘴巴。

  看清这一切的曹洛,对这荟英楼,心中惊惧更甚。

  原来,刚刚在白裳女子下逐客令后,就见这黑衫青年,单脚独立依旧,只是在袖袍之下的右手,分指化掌,手腕一转,一拿一拧,一推一送,竟以真气化吸推之力,凭空将孙兰西丢出楼外。

  “天下之大,真是高人辈出。”曹洛心中默念道。

  “先生,刚刚多有得罪,小女子乃是荟英楼楼主,向您陪个不是。”

  处理完闹事的孙兰西,白裳女子便走下堂来,来到那麻衣男子面前,冲其施一福礼后,开口说道。

  麻衣男子不卑不亢的抬手回礼,“无妨。”

  “先生刚才的一番大道之论,虽是浅谈辄止,可其深处却有深明高论之意,不知先生,高姓大名,可愿将名讳留于荟英楼红榜之上?”白裳女子面上带着温柔笑意,出声问道。

  此言一出,堂中文人书生炸开了锅。

  “这人要上红榜了!”

  “他刚才的论道,我没细听,你还记得吗?”

  “我听了,没听懂,但这楼主大人都说是大道了,肯定是高深见地!”

  “这下他要发达了,官家不得抢着要他去做官啊!”

  “上了红榜能给多大官?”

  “最低也得是个镇守啊!”

  “你俩可得了吧,这麻衣先生,一看就是个世外高人,哪能在乎这一官半职的。”

  “屁话,读书,读书为了啥?还不是为了加官进爵?”

  “...”

  堂中众人,一片叽叽喳喳,议论之声纷纷而起。

  可这当事人,麻衣先生,面上不见神色,反而慢腾斯礼的又坐回了这插着一把短刃的桌前。

  麻衣先生坐稳,伸手拿过一只还未掉到地上的酒盅,也不在意是不是自己的酒盅,然后又从桌上拿起一歪倒的酒壶,晃了一晃,见里面还有酒水,便缓缓斟满一盅。

  接着,便单手举起酒盅,盅内的酒水满至将洒,酒水在晃动间,浮游浮游的,麻衣先生并未自饮,反是转头敬向曹洛,开口道,

  “这位小兄弟,多谢你刚才出手相助,这盅酒,敬你。”

  说罢,麻衣先生一仰头,就将这酒喝干,随后又倒满第二盅,再次敬向曹洛,开口道,

  “小兄弟,刚才满堂蠢材都为狗屁之道拍手叫好,就你这一桌几人如听废话,你们肚子里,有点真墨水儿,这盅,我还敬你。”

  说罢,仰头,又是一盅。

  曹洛咧咧嘴角,脸上陪笑,更多的是无奈,“这人,咋个情况?”

  连饮两盅,随后麻衣先生又倒满第三盅,开口道,

  “这么大个酒楼,这酒水,可是不咋滴吖,淡出个鸟来。”

  听到此言,白裳女子掩面一笑,开口道,

  “阿黑,去。”

  话音刚落,一直立于桌中短剑之上,丝毫未动的黑衫青年,足尖轻捻,轻轻一点剑柄,身形兀自而起,腾空而起的同时,半空之中双脚足尖一夹,双腿向后轻轻一勾,短剑竟被此般拔离桌面,打斜向上抛向半空。

  只见黑衫青年的身形向二楼飞去,飞至一半,短剑自弧线最高点径直下落,准确无误的落入黑衫青年腰间剑鞘当中。

  这一套轻功,耍的是有模有样,即便堂中不通武学的读书文人,见此也都大吃一惊。

  更别说曹洛了,外行看热闹,内行看门道,这黑衫青年出场不过半柱香时间,连露几手,已经把曹洛看呆了。

  “好俊的功夫。”就连口中一直没啥好话的麻衣先生,见这黑衫青年此番轻功,都开口称赞道。

  “功夫再好,也没有我们荟英楼的酒好。”白裳女子依旧浅笑道。

  话音刚落,黑衫青年竟又从二楼飞身轻落,稳稳立于白裳女子身后,一只手掌上端一酒坛,一只手掌上捧一盖有红布的托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