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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人在暗室中等了良久,终于听到头顶一阵爆喝的声音:“快说!秘室在哪儿?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潜光心里一惊,与萧燕对望了一眼,又跳上桌子,侧耳静听。上面那人的声音带着怒意,吼出来震人心魄,有一种纯然的金石质感,又质问道:“还敢狡辩,就是这里!快说密室在哪里,否则我把你这个店都推到湖里去!”周潜光心想,这地方是在湖边,而非春丽院?

        周潜光已听出这是陈广生的声音,试着在下面高喊:“陈兄弟,我在这里!”可是他的声音远不似陈广生那般雄浑,穿不过他们隔着的这层石壁。陈广生仿佛还一心向那人逼问,就更加注意不到这微弱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萧燕便与周潜光一起高喊:“我们在下面,在下面,在下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喊了一会儿,萧燕便喘了起来。周潜光叫她不要再说话,又侧着耳朵听上面的情况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广生又冷哼了一声儿说:“你们会不知道?果然不知道?好,那我果然就开始砸了,掘地三尺,我就不信找不出两个人来!”忽然便听到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声音,又听陈广生冷哼着说:“原来这假山这么轻!”又听到木器撞击,碎裂的声音,还有哗哗的水声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周潜光不解,怎么会有水声呢?可是这水明明就在头顶流动。心里一动,连忙又在桌子上垫个凳子,拿了萧燕的剑站了上面。他一手拿着夜明珠照着房顶,果然见他挖出夜明珠的地方微微渗进了一些水。他吩咐萧燕躲开些,不要让灰迷了眼或是淋着了水。自己拿剑,一下又一下向那个凹槽地方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在萧燕的剑虽然称不上宝剑,也十分的坚韧锋利,两三下,剑便直刺出去。大约上面还档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,没能让人注意到这一节从地面刺出的剑。周潜光便运起内力,一掌打在剑梢,剑被击出,直穿透地面飞了出去。又听“叮”地一声落在了地上,陈广生也终于注意到了,望着射出剑的地方说:“这是什么机关?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潜光趁机大喊:“陈兄弟,是我,我在下面!我在下面!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广生听到了,喜得道:“周兄!原来是你!太好了。”只听一阵声音,想来是陈广生推倒了上面挡着的东西,找到飞剑穿透的洞,向下面望着,见有些光,便又喊:“周兄,是你在下面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我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,周兄,你躲开些。这里的人也不知道机关,我把这地打穿了,救你上来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”。周潜光于是又跳了下去,护着萧燕远远地站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广生大喊了一声:“周兄,当心了!”话音落后一会儿,只听头顶“轰”地一声,那层石头地面竟被陈广生的拳头打穿一个大洞来。一个不够,陈广生又连着发了两拳,打出了一个足够一个人通过的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周潜光护着萧燕,用袖子挥挥荡起的尘埃,喊道:“陈兄弟,可以了,我们这就上去。”便把萧燕扶到桌子上,陈广生已垂下了长手臂,萧燕拉住他上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周潜光随后上去。出乎他意料的是,来救他的只有陈广生一人,他师姐并不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出来了,才知道时间已过去了整整一天,这时已在子夜。他们位于一间无比雅致的酒楼内,灯火通明,临水而立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堂中央满地都是被陈广生或推倒或打坏的假山、风轮、盆景……地上还淌着水,水里还有一些被糟蹋得不像样子的花朵,乱七八糟的一大堆。虽然一片狼藉,还是想像得出被毁坏之前的样子——一进来便看到大堂当中一大屏假山,上面有水流下,流到一个大风轮的轮叶上,使风轮转动,轻风徐来。旁边又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风轮,这个驱动那个转,那个又促使水流,又将水转到假山上流下。机关精致又风雅,旁边错落着许多花儿,白的茉莉,紫的丁香,正结着果的果树。风轮扇出的风,带着花香果香弥漫整间酒楼。

        吃饭的散桌也是由轻纱帐幔与雕镂精致的木壁隔开的。周潜光与萧燕看了都在心里想,这风格与梁岚璋的卧室何其相似。

        酒楼里没几个客人,能跑的早跑了,剩下的都被陈广生的神力吓得哆嗦成一团。

        萧燕看到被毁坏的东西又惊叹又可惜,说:“可惜了,这个摆设好着时必定极其雅致,瞧这一屋子的精致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都是些讨打的啰嗦东西!”陈广生揪着一个长衫小二哥喝道,“你还敢说这里没有密室?这地下不是你们酒楼里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