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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广生看到萧燕的背影时,心里就是一阵恍惚,总也觉得像是在哪儿见过。经周秋以桐这一提醒,一拍脑袋,手向前指着,眼瞪着要向秋以桐说出来。秋以桐伸手打下他伸出的手臂,回头看一眼梅若虚,小声说:“知道就行!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潜光也注意到萧燕身上的污迹,觉得蹊跷,听到秋以桐说“绿衫”,便想到秋以桐跟他过过的——梅若虚五十大寿时,出现的“绿衫人”!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转头见周潜光直出神儿,便问:“师弟,你想什么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潜光醒转过来,便说:“这……没听说过谁用药,非得是春末夏初结的白南星——这个季节,不结白南星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世上总有些奇门偏方,就爱用些奇奇怪怪的东西!”秋以桐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三人身后,红衣弟子见清波派的人离去,纷纷收剑,向梅若虚复命。梅若虚道声儿“回去”,转身便进庄内,红衣弟子便跟了进去。白心让与傅展图还站在门口,前者向秋以桐三人一抱拳,笑吟吟地道:“三位先请。”傅展图则一直盯着秋以桐。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看见白心让就觉得讨厌,便“哼”地一声儿冷笑将头转到一边。周潜光于是率先走过去,像白心让那般彬彬有礼地道:“白公子先请。”白心让只好先走进去,周潜光走在他身旁,陈广生跟了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傅展图有意落后几步走在秋以桐身边,望着她说:“听白公子说,你既然称梅掌门为‘师伯’,那就是他在梅掌门寿宴之上见过的秋以桐,秋姑娘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便拉下脸上的面幕,转头望着他说:“没错,我姓秋,叫以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傅展图原本见她的眉目带着些英气与冷傲,还以为她长着一张苍白冷傲的脸。实在没想到面幕遮着的竟是桃腮、秀鼻、樱口、尖下巴,肌肤丰润,一派小女儿的娇艳之态,与她眉宇间的英气,碰撞出一种别样的美。先是惊讶了一下,而后笑起来说:“原来秋姑娘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……就是觉得,姑娘的眉眼长得挺像一个人,看到真容,又觉得不像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像谁?”秋以桐明知故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傅展图掩饰道:“一个丫鬟!”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便不高兴了,冷声道:“傅公子原来是个丫鬟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眉毛一横说:“你有眼睛,我没眼睛吗?我们不就是眉眼之间长得有些像吗?故弄玄虚!”紧走几步,反而走在几个人前面,直追着梅若虚走到栖云堂。

        梅若虚刚坐到堂中,遣散了弟子,秋以桐便跨了进去,问:“梅师伯怎么看我师傅被杀的事!”

        梅若虚不胜其烦,顺手把桌上的茶杯茶碗扫到地上道:“什么《信义兵书》,这世上根本没有!这是有人要害我寒梅山庄,一时说有宝藏、一时说有《信义兵书》!秋儿、潜光,兰师妹也是因此而死的啊!散布谣言的人,太可恨了!”说着,一捶打在桌子上,那桌面应声而裂。

        面对他这般震怒,周潜光与秋以桐都显得很冷漠。周潜光更是冷声问:“那师伯查出些眉目了吗?”语气、表情里满是怀疑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,梅若虚被周潜光的怀疑激得一瞪眼,就要说出些什么,又忍了忍没说。喘口气,冷声说:“还没有!”

        傅展图看这情形,便道:“梅掌门,看来今儿这买卖是谈不成了,咱们改日再谈!这箱金子,就先放这儿!”指着一旁的一小箱金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梅若虚不耐烦,却还是忍着,客气地说:“还请傅公子叫人抬走吧!无功不受禄,王爷想要的东西,我寒梅山庄真的没有!如果有,那种东西事关社稷,我梅若虚虽是江湖草莽,也懂得轻重,定然会呈给王爷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与周潜光互望一眼,知道他们指的是《信义兵书》,直在心里喊:“《信义兵法》要交到一个重信守义的人手中,梁岚璋不配!”

        傅展图听了这话,看了白心让一眼。白心让道:“那么,这一箱黄金,便是王爷给梅掌门的赏赐!若是江湖人士,都这么心系社稷,那咱们大梁,早把蛮夷之国全统一了!”说着时,眼睛飘向秋以桐,算是回敬她“狗腿子”之语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广生也不知该怎么回敬他,只是沉声骂:“不要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