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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看到那汪水后面的那座假山了吗?”秋以桐指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假山之上的常青藤萝生得十分茂盛,陈广生不明所以,便说:“这假山倒是挺好看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笑着白他一眼,小声解释:“那座假山里有个山洞。我师弟幼时来寒梅山庄便爱在这里玩耍,发现从那个假山洞里进去,绕几个弯,便能走出寒梅山庄,直达后山。我们到了那里,你师兄弟就算发现你不见了,也只会沿着你们来时的路找你,一时间决计追不到后山,你不就脱身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广生连连点头说:“还有这样方便的出口!那还等什么,我们快去!”不免又回了几下头,怕他的师兄弟们寻出来。其实寒梅山庄内所有人的注意力还在绿衫人身上,有人看到他们,也只以为他们站在廊上看风景。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又说:“从那里出去,可能会弄脏衣服,你要舍得你身上的华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广生听了这话便笑起来,说:“男子汉大丈夫,怎么会在乎身上的衣服脏不脏,倒是秋姑娘不怕便好!”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点一下头,看无人注意他们,示意陈广生跟着,迅速走下回廊,踩着水中的石头涉水而过。走到假山边,在假山间隙钻来钻去,找到有潺潺细流流出的地方,伸手揽起上方的藤萝,果然露出个山洞来。她望陈广生一眼便率先进去,陈广生跟进去,放下藤萝,触目可见的便只有洞口从新绿的藤萝间渗进来的阳光。

        洞内寒凉无比,刚一进去的陈广生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道:“真够暗的!路是只有一条,不必转弯?若是错综复杂,没有烛火可如何看得清?秋姑娘不怕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不语,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一枝红蜡烛,用随身携带的火石点亮。陈广生喜得问:“这蜡烛哪里来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寒梅山庄今日办寿宴,张灯结彩,随便哪里都是!”秋以桐说着,已用蜡烛照着,向山洞深处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山洞狭窄,陈广生只能弓着他的长身跟在秋以桐后面,手撑在洞顶摸索前进。地上是浅浅的水,早已将陈广生的靴底与衣摆弄湿,山洞又暗而狭窄,十分曲折。陈广生受不得拘束,耐着性子走了一会儿,便要问还要走多久,却见秋以桐往前走了一步,直起腰来。陈广生紧走几步跟过去,果然这里十分宽敞,舒展了身子说:“这里还挺宽敞,我还以为我一直要那样走!”说着也不管秋以桐,只管向前大跨步的走,却一下子撞到墙壁。这一看才发现,这里像是个蒙古包,四壁都是矮矮的洞,洞穴之中又是洞穴,错综复杂如同桔子剥开的白丝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广生在四壁的墙上摸一摸,“这是怎么说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安乐王是依着西山最高的这个山峰建的庄园,栖云堂一带便紧临着山峰。这一处的假山紧紧依靠着真实的山峦,假山山洞与真正的山洞是相连的。方才我们已将假山洞走完,走到真正的山洞里了。”秋以桐说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广生的眼睛已适应了黑暗,见这里的洞穴这样难辨便说:“可是路这么复杂,秋姑娘记得清楚怎么走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说:“师弟说,只要逆着水流走便对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广生用脚踩一踩,发现明晃晃的地方都是水,便苦笑着说:“这是在山洞中,雨水、泉水渗下来,到处都是水!”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不慌不忙,用蜡烛照着,只俯身盯着地面看,陈广生问话也不答。他呆在这样的地方,心里未免焦急。听不到秋以桐答话,江湖人士不拘小结,手轻扳着秋以桐的肩膀问:“姑娘听到吗?在看什么啊?”秋以桐不语,肩只一卸,陈广生手下落空,身体失去平衡,一下子摔倒在地。陈广生站起来望着秋以桐说:“姑娘原来会武功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会是会的,但是浅得很。之前你被景云王打下楼来,跌得那样重,也轻轻松松站了起来,怎么这会儿,这么容易就摔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到底是有些轻视你一个小姑娘的武功,更没有想到,你会突然出招。”陈广生甩一下水湿的手臂道。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默不作声,只是在心里想,自己总会对男子提高警惕,即便是陈广生这样可信的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广生见秋以桐不语,还是在借着蜡烛的光认真地盯着地面看,便又问:“秋姑娘到底在看什么?怎么也不说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