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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黑影子顿时慌了,“忽”地一下站到郭茜痕的床边,仍旧用吞咽口水一般的声音说:“我、我、我吓、吓着你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郭茜痕蜷身在榻上,张着双手将黑影子拒挡在外说:“你不要带我走,不要带我走!我知道人总会死的,可是我现在不能死啊!我还当过真正的女侠呢,还没有跟秋姐姐结拜呢!我不要死,不要死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那黑影子一听,连忙说:“死?姑娘你面色红润,荣光焕发,又这样年轻,怎么会死呢!别瞎说!”他的声音还是又哑又沉,语速吐词之类却正常起来,就跟平日里的老人家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郭茜痕正在害怕,也管不了这些,连声说:“那你为什么过来勾我的魂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哎……小姑娘,你把当成什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浑身黑乎乎,不是‘黑无常’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!那是因为老夫身上穿着黑衣服,你再抬头看,看老夫还是黑乎乎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郭茜痕将信将疑地抬起头,也终于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,看到眼前的人将头上的风帽除下,露出一头银白的头发。适应了黑暗,郭茜痕也看出,这人的脸也不是黑乎乎的,倒还是个干干净净的老人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姑娘,老夫可找着你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谁,你找我干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老人家没清醒一会儿,又疯癫起来,口中吞吐着含糊的话语,“我找你干什么?我找你干什么……我找你干啊?啊……是!我要带你走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去哪儿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去……”他摇晃的身子,像是喝醉了。吞吐着口水一般,也说不清话语,直接抓住郭茜痕就要走。

        郭茜痕本以为他是个老人家,自己也算了练了功夫的人,还不太敢用力挣脱。刚开始一边被他拉着不由自主地往外走,一边警告着说:“你快松手啊,快松手啊!要不然,我就不客气了,绝对不客气!”那老人家疯疯癫癫地,还是口中嘟噜着,只管拉着她走。郭茜痕便开始用力挣脱,把自己学的三招两式全用上了,也不都管用。心里急起来,只得高声喊:“陈家姐姐,陈大个子,快救我,快救我!”

        五峰铁拳帮的庄园十分宽广,郭茜痕住的这一处离五峰山弟子们住的地方也远。所以刚开始,只有陈家两个姑娘听到郭茜痕的声音,急着披衣赶了过来。郭茜痕一看到她们,喜极而泣,连声说:“快救我,快救我!这是个疯子,也不知道要带我到哪儿去!好吓人啊……陈姐姐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陈灵芸与陈月婵边喝道:“哪里来的狂徒,敢来五峰山掳人!”边抢步过去,夹攻老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老人家却根本不理会,见有人来抢郭茜痕,便揽着她这里一斜那里一歪,陈家两个姑娘夹攻的数招都落空。陈月婵见情况不妙,一边对打,一边高声喊:“快来人!来人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人家却抱着郭茜痕,一跃到了对面的房顶,动作之快叫两姐妹猝不及防。陈灵芸边对陈月婵说:“找爹爹来帮忙!”边先追了过去。无奈对方轻功奇高,她没追几步,便看不到对方人影,四顾茫然。她灰心丧气,只得先返回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,陈家人都被闹了起来,陈广生、陈延信正在廊上边穿外裳边问陈月婵发生什么事。陈月婵正说,“郭姑娘被人掳走了,姐姐追过去”,就见陈灵芸从房上跳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陈延信问。

        陈灵芸懊恼地摇摇头说:“那人轻功奇高,见所未见……我……”气得一甩手,自己习武多年,自负轻功上佳,没想到被一个痴呆的老人家这么轻易就甩掉了,仿佛自己根本没长腿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掳走郭姑娘的是什么人,为什么要掳走她?”陈广生问。

        陈月婵说:“是个满头银发,瘦若枯骨的老人家,看起来痴痴呆呆的,嘴里说的话也含糊不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陈夫人穿好衣裳走了出来,听到这些话便说:“先去郭姑娘房里看看再说。”陈月婵便走在最前面,先点亮房内的灯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延信看房间内的情状,疑惑地道:“怎么这样整齐?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广生问:“整齐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本以为又是来找信义王书的!他也许以为郭姑娘是夏姑娘,在房间里找不到,便把郭姑娘掳去逼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