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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鸿将曾经发生过的事,演说成另一种事实,令秋以桐茫然、无措、怀疑又害怕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喃喃自语道:“我和师弟是活生生的人,将兵书交给梁岑瑞是我们的决定,可是你说的,就好像我们只是提线木偶,所做的一切,都是被你们牵着。这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沈鸿毫不留情地道:“你以为你不是吗?你想,我为什么要让江芷去周潜光身边,你们反目对我有什么好处?说是梁岑瑞想要得到你,让你自动离开周潜光,回到他身边,不是更合情合理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真的!”秋以桐用这一句话麻痹自己,“你说的话,所有的一切根本不是真的!你说你爱七郎,为了他甘愿留在梁岫琛身边,可是为什么不阻止我和七郎在一起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说过,梁岑瑞的防备在一点点消磨我对他的爱,你假冒傅意淳当上桐良娣之后,我对他就只有恨了!”沈鸿冷笑着说,“那时的梁岑瑞,还在等待脸上的胎记完全消失的那一天,他将以锦衣少年的身份接近你。其实,我并不知道你与梁岫琛在紫藤架下相遇的事,也以为他是因为见过傅展图,才想要娶他的妹妹。直到你人进宫了,我一看居然是你!天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想起沈鸿初见她时的神情,原来不是担忧地位危机,而是惊讶!

        沈鸿愤怒起来,诉说着往事。她说:“我让我妹妹代替我在宫中,自己亲自去找梁岑瑞,将此事说与他。他当时的表情,第一次见到,我想,我告诉他我们十几年的经营落空了,他也未必会如此吧!他大骂我,骂了许久,便为难起我来——不准太子接近你,更不许伤害你!他明明告诉我,他只是想从你这里骗走兵书,可为什么这反应,分明就是在说他早已深深爱上了你!吕不韦做成那笔大生意,却落得被毒杀的下场,我当然要给自己留后路!我知道一旦让他发觉我有反叛之心的后果,并不露声色,尽心尽力帮他。他得到了兵书,沈幼玄在匈奴那边与他理应外合,我在宫中打理一切,让所有的事都看起来自然而然,一切如我们相像中的顺利。后来,梁文肃竟然寻着‘一梦经年’这条线,将我们所做的事查了个清清楚楚。‘一梦经年’本就是白心让的手笔,从我这里出手的,他向我要解药,我便要挟他,对他说,知道就当作不知道……哈哈,他英雄一世,竟然被人要挟,直接气病了!一切,到底还是在我们的掌握中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想到自己与梁文肃的两次单独会面,他曾问她李勉写给他的原信,到底是怎么样的。难道,他真的因为将假信错当成真的,而执意相信兵书不存在?他要她答应保梁岫琛一命,说不信任梁岑瑞,就是因为知道一切?还有,他临终前那几句,令她大惑不解的话,以及梁岑瑞的反常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何为做贼心虚?梁岑瑞做了什么事不能被原谅,梁文肃只肯与他在九泉之下相认?

        当秋以桐走出来,梁岑瑞果然如梁文肃说的那般,一见她就问,梁文肃跟她说了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难道就是担心梁文肃会将一切说出来?

        不,不会的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沈鸿还是喋喋不休着,“梁岑瑞亦如我所料,深深地爱上了你,没有如约娶沈幼玄,更没有如约娶我。可是我早防备着,我给你服下了让你不育的药,又费尽心机引你出来,讲这些故事给你听,让你知道真相……而你,一定会帮我杀了梁岑瑞,到时就是梁岚璋当上皇上,我的堂妹是皇后,而我堂妹的儿子,就是无可争议的太子!我堂妹是我的另一个影子,哼,天下不还不是我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郭茜痕故意打了个哈欠,站起来指着沈鸿的鼻子说:“疯婆子,我看你是疯了吧……鬼才信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下来的,你以为你们是神啊!”#@$&

        秋以桐一个激灵,连忙站起来道:“对,她失心疯了……七郎就是锦衣少年,她说是假冒的;皇上与梁岫琛是幕后主使,她说是被人诬陷的……哈哈颠倒事非黑白的话,我怎么可能听不出呢……对,我们走,我们走,我们快走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站起来脚步慌乱地走到门口,突然之间又甩过头来,眼中冷光一闪,身子已跃出,发出一记重掌向沈鸿攻去。沈鸿展开衣袖,向那桌子上的烛台一扫,烛台便飞了起来,直冲秋以桐面门。秋以桐自然可以躲开,然而也因此分了神,沈鸿趁机站了起来,却只是走了窗前,一把将窗子打开。

        烛台跌到地上熄灭了,屋子里反而更加明亮。因为在不知不觉间,天色已亮,沈鸿又将窗子大开,那光线与清晨的凉风一起吹了进来。凉风拂面,秋以桐清醒了几分,只觉得脑中明亮了许多,可是那明亮为何物,她混沌未清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梁岑瑞在外流落近二十年,那些经历,秋以桐一片空白。如果是在做这些事,那么也就很好解释:为什么他一回到朝中,就得到了众多大臣的拥护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鸿立在窗边,向秋以桐冷冷地道:“你知道了杀你师傅的真凶,竟然不去报仇,却要对付一个帮你找出真相的人,难道是舍不得你的皇后之位?秋以桐你不像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啊!”%&(&