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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宁福的到来也未令柔福有何变化,她只在宁福的呼唤下微睁双目看了看妹妹,然后伤感地侧首朝内,重又阖眼,再没有任何反应。

    宁福也没再跟她说话,一个人默坐于柔福床前,低首看地面,良久未动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缓步出去走到门外的宗隽身边,叹道:“我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。”

    守在两侧的侍女中有一位名叫瑞哥,母亲是汉人,因此也懂汉话。也是十四五岁光景,心直口快,听了宁福的话宗隽尚未表态她便急着插嘴道:“小夫人已经有两日未进食了,帝姬好歹要先劝她吃点东西。”

    宁福想了想,问:“府中有羊肉、制附片、茴香和姜片么?”

    瑞哥应道:“帝姬稍等,我去厨房看看。”立即便奔向厨房。

    宁福对宗隽一笑,解释道:“二十姐小时脾胃虚寒,不易消化,也挑食,父皇便常命人调附香羹,然后亲自哄她喝。有爹爹哄着,她也每次都会乖乖地喝下去……这羹可温补脾胃、祛寒止痛,用料简单,我也会做,今日做了试试看能否劝她饮下。”

    宗隽颔首同意。须臾,瑞哥回来告诉宁福:“羊肉、制附片、姜片都有,只缺茴香。帝姬请再等等,我马上出去买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她就像匹小马一样冲了出去。宁福轻倚在廊柱上看她背影,微微地笑了。

    不足一炷香时间瑞哥便握着一束用黄纸裹着的茴香跑归,双手呈给宁福。宁福接过,含笑道谢:“辛苦你了。”

    瑞哥以袖擦擦额头上的汗,笑道:“帝姬不必客气。帝姬是想做什么给小夫人吃?我带你去厨房吧。”

    宁福点点头,移步随她去。边走边拆开黄纸看其中茴香,忽然,她步履一滞,双手展开黄纸低头细看,整个人就立在路上一动不动。瑞哥回首,看见宁福表情像是十分讶异,不解地问:“帝姬怎么了?”

    目送宁福的宗隽也觉奇怪,正欲过去看,却见宁福已迅速将黄纸折好放入袖中,应道:“没什么。我们快去吧。”

    快步跟上瑞哥,她这次走得相当匆忙,像是想尽快远离宗隽视线。

    附香羹煮好后,宁福亲自送入柔福房中,对宗隽道:“二十姐进食不喜多人在

    侧,请八太子与侍女暂时回避,也容我私下劝劝她。”

    宗隽答应,带着瑞哥等侍女离开。宁福送他们出去,旋即轻轻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宗隽却未走远,唤瑞哥过来问:“你用来包茴香的那张黄纸上可是写了字?”

    瑞哥点头:“是,上面有一些汉字。”

    宗隽一把揪住她衣领将她拽至眼前,低声冷问:“写了什么?”

    瑞哥吓得瞠目结舌,慌忙摆手: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……那纸是我在路上捡的,因为茴香上有水,所以用来包裹……写着什么我真的不知道,八太子也晓得,我虽会说汉话,但并不识字呀!”

    宗隽见她神色不像是说谎,便放开她,挥手命侍女散去,自己则缓步走回,默然立于柔福卧室外的一侧窗边,轻点破窗纸,窥看室内情形。

    但见宁福托着瓷碗调羹,和言劝柔福饮,柔福依然不理,还是闭目而眠的模样。宁福便搁下碗,看了看紧闭的房门,屏息听四周动静,未见有异状,才自袖中取出那页黄纸,仔细展开,递至柔福眼前,微笑道:“姐姐,你看看,这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柔福仍无反应,宁福便俯身问她:“跟九哥有关,姐姐不想看么?”

    柔福这才微微一动,侧首看看宁福,再迟疑地将目光移向那黄纸。

    她静止了很长时间,然后伸出颤抖着的双手抓住黄纸,挣扎着想坐起来。宁福忙扶她坐起,她便半倚在宁福身上,急切地、反复地辨认纸上的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