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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侍女答应离去。赵构看着宗隽再问:“你说舍妹在金国时常提起两人,另外那人又是谁?”

    宗隽一时不答,反问:“你觉得会是谁?”

    赵构想想,道:“莫非是我们的三哥郓王楷?”

    宗隽摇头:“郓王她是会不时提起,但也没总挂在嘴边。”

    赵构奇道:“那还有谁?”

    “我也很想知道他是谁。”宗隽凝视赵构,笑容有公然的暧昧,“她说,那是第一个吻她的人。一个有别于我这野蛮夷狄的完美男人。”

    关于她的粉色回忆在心底轰然蔓延,突如其来的震撼之后是酸涩的触感。赵构垂目,不让双眸透露悸动的情绪,手心和脸上的皮肤一样冰凉,他想他开始理解她的失落与悲哀。

    然而只得继续与宗隽把酒言欢,换了些轻松的话

    题,依然是镇定自若的神情,但说了些什么他却不太记得。

    少顷,侍女回来,禀道:“长公主说现在太晚了,她明天再来向官家请安。”

    赵构尚未开口,宗隽便先命那侍女说:“再去请长公主,说大金陈王完颜宗隽求见。”

    侍女目询赵构意见,赵构颔首许可,她便重又去请。片刻后又是独自归来,道:“长公主说,她从来不见陌生人,何况是金……金……”迟疑着未说完,想来那“金”字后面不会是什么好听的字。

    赵构浅笑摆首,对宗隽道:“她脾气一向不好,估计一定不肯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宗隽能烦劳陛下亲自去请她过来么?”宗隽道,言辞间平地多了分客气,“宗隽此行不易,若见不到她,必将深感遗憾。这点,想必陛下能明白。”

    收敛了所有笑意,他的表情显得颇为严肃,这让赵构略觉诧异,也对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故事倍感好奇。于是终于应承,起身亲自去找柔福。

    她早已紧闭阁门,不理会内侍的通报,只命宫女在门后说:“长公主已经睡下了。”

    “瑗瑗,”赵构扬声问她,“九哥亲自来请你也不见么?”

    “不见!”她在里面应道,声音中带有冰冷的愠怒,“一个金人羯奴,无声无息地溜进宫,对你说是金国的王爷,你就信了?还让你妹妹出去见这莫名其妙身份可疑的人,这是什么道理?”

    赵构无奈地笑笑,掉头回去,告诉宗隽:“她还是不愿见你。”

    宗隽长叹:“果真决绝至此么?”然后起身,向赵构告辞,迈步欲离去。

    “陈王阁下请留步。”赵构忽然叫住他,“她只是怀疑你并非陈王,你可有能证实身份的物件给她看?”

    宗隽先是摇摇头,仍然向外走,步履却始终犹豫,走至园中腊梅花间毕竟还是停了下来,折回,自腰间解下一个玉佩递给赵构:“把这个给她。”

    赵构接过,见此玉佩为椭圆形,宽近三寸,厚约寸半,正面弧凸,通体以镂空加饰阴线纹雕成。玉料莹润呈青色,图案为一只鹰鹘海东青自天际俯冲而下,地上有一正埋首躲进荷叶丛中的大雁,雕工精细,景象如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