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    秋之意,似长空,千回百转,撩人心;人之心,如流水,九曲黄河,实难测。

    永汉元年、九月,平津渡口。

    时至初秋,凉意微起,尤其这渡口边,虽人马嘈杂,却掩饰不去随着季节席卷而来的寒流。看着面前汹涌奔流的河水,中年人紧了紧身上的衣甲,骤然喟叹:天!变了!

    眼前的中年人,身着汉氏玄盔甲胄,腰配青峰宝剑,面色润朗,身材匀称,身高中等,看不出有何出奇之处,然而若仔细观察的话,又似乎与常人不同,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眸,竟叫人看不出悲喜。

    淡然中却增添了些许忧虑,忧虑间却又忽明忽暗。此刻的中年人,任谁看了都不像个战场将领,说的更直白些,儒将,到似乎与他的身份更为贴切。

    当此时,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,迈步缓缓的朝中年人这边走了过来。中年似乎也察觉到了,并未做何动作,青年心中也是了然,来到中年身后,拱手恭敬说道:“老爷,公子醒了。”

    只见中年人略微停顿了一下,随即用听不出悲喜的语气说道:“唔,知道了,让他自己好生休养。”随即便不复再言,青年也只得拱手应诺,退步而回。

    自家老爷如今虽贵为都尉,却依旧让人捉摸不透。不错,这个中年人就是如今的平津都尉--贾诩、贾文和。一个历史上饱受争议的人。

    贾诩出生凉州姑臧,早年曾游历过洛阳司隶一带,终不得志而归。后追随西凉豪强,董卓、董仲颖,南征北战,博得些许功名。去岁,汉灵帝驾崩,董卓入京迎驾。

    大将军在与宦官的斗争之中被残害,董卓顺利从北邙山迎回天子架,如今领太尉之职,随即册封手下官职。包括贾诩领太尉府橼、平津都尉。

    贾诩以为自己可以一展心中宏图,随即书信家中,招长子来此。却不想,洛阳如今传出,董太尉意图废少帝立陈留王,时局当变呐!

    平津驻军营盘。

    辕门旗杆之上大汉黄龙大旗迎风飞舞,彰显着曾经一代强汉的峥嵘岁月。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,天子昏聩,堂堂的大汉权柄,国之重器,却被西凉莽夫执其牛耳。可悲!可叹!

    忧天、忧地、忧社稷,这是那些居庙堂之人所应该考虑的。如今军营之中的汉子都当兵吃粮,该干嘛干嘛。若是说道最近比较有趣的谈资,就属都尉公子的坠马事件了。

    前些时日,都尉的公子从老家而来,由于不识营中烈马,仗着自己也骑过马,就胆敢骑乘,最终弄得人仰马翻,自己也坠落昏迷,如今却不知道怎么样了。

    中军帐中。

    纵览一观,帐中陈列很是简单,一个巨大的屏风上悬挂着如今的司隶地形图,两侧分列五方矮墩,想来是给军议之时,众位将领坐的。此刻大帐门口仅有两个卫兵把守。

    视线转移到屏障之后,一张较为宽松的木质床铺紧靠其后,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少年,平静都尉公子--贾穆。

    只见少年唇红齿白,面色可能是由于长久的风吹日晒,显得有几分刚毅。全身有些松弛的肌肉,谈不上健硕,若是一般防卫倒是无虞。

    “啊...”昏睡中的少年终于,缓缓的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哎呀,公子你终于醒了。”说着侍立一旁的少年就连忙准备伸手将他扶起来。

    然而,听到声音的贾穆却是眼眸徒然一睁,大喝道:“什么人?”接着单手瞬间摸向腰间,待摸了空之后,也不迟疑,抓住伸过来的手腕,一个翻身擒拿手,见来人按压在床铺之上。

    电光火石之间,来人已经被制服了,犹自支支吾吾的哼叫着:“公子、公子,是我贾福啊!”

    带环顾一周奇异的环境,确认没有危险之后,贾穆缓缓的松开了手中的少年。在少年略带胆怯与惊恐的目光注视下,疑惑的问道: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“这里是平津啊!公子是收到老爷的书信才带着我赶过来呀。”接着少年用略带疑惑的语气问道:“这些你都忘记了吗?”回答他的却是一片静默,此刻的贾穆已经呆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