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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美军动了,不过并未如维亚维拉的意。

    他们在一天之内攻击了俄罗斯的六个海外据点,炸了两个中东地区的使馆,把一艘天然气船截停,再抓了一大批俄罗斯商人和外交官。与此同时,俄罗斯在海外的无数个基金账户全面冻结。

    全无预兆的兵力调集,出人意料的迅猛打击,让他的西方盟国也感到不安了。下手这么重,北极熊的巨掌是否已经放在了核按钮上?

    俄罗斯愣了足足一晚上,第二天慢悠悠的通过外交途径发出正式照会,问美国: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照会文本有二。一个是俄文版的,长达数千字,列举了许多损失,要求完整解释,提出强烈抗议。另一个是英文版的,创了全球最短照会的记录,四个英文单词:what's the fuck?

    西方诸国首脑前一天都在远程会议,等俄罗斯的反应等得筋疲力尽。第二天陆续接到这个信息,只好又登录上来,有气无力地继续开吵。俄罗斯气候寒冷,又有联邦卫生部的早期准备,全部国民的感染率不足35%,发病率更低。现在装傻充愣地拖时间,每拖一个小时,就是全球成千上万人口的消失。

    铁幕重启,俄罗斯不在乎;核战开打,俄罗斯的国土纵深远远超过西欧;常规战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工作。而且铁幕封不住钨酶针剂,维亚维拉的定价是100万美元一支,成本不到20美元。

    西方无论武力威慑还是谈判还是别的,只要不开战,那俄罗斯一个对策足矣:呆呆的看着你。

    兄弟,我没惹你啊,你怎么了?

    你要针剂啊?行啊,早说啊,给钱呗。你们想买多少买多少。药厂有定价的,政府也不好干涉的。

    不给钱也要啊?那你的所有专利和一切知识产权,是不是从此作废啊?

    不行?那就奇怪了。你凭啥要呢?

    因为人道主义?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地球?嗯,这很合理的。但是我白送就符合人道主义,你的专利全送给我就不行?你这逻辑……

    维克多藏在莫斯科的地下,等待更多消息。

    已经有六个维亚维拉的员工消失了,估计是被特工绑架。其中还有个执行者。不过这个执行者是埃及的外科医生,长项是器官移植,没有参与极速火球菌的研发和含钨解朊酶的提纯。他的基地里除了有四百支针剂,其他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四百支救命针剂,对西方自然是杯水车薪,连首脑级人物都不够分。

    而且他们不敢分,俄罗斯的镇定太可怕了。

    连续挨了几下重的,完全没感觉,说明俄国有极大的把握把所有的疼痛全还给西方,还要加上不菲的利息。

    多国首脑在争吵中做军棋推演,慢慢意识到手中的牌不多。跟维亚维拉说人性是没用的,他的许多技术就是靠反人性的手段才获得,钨酶更是如此。审了一下那个执行者,大家都了解到含钨解朊酶的诞生是多么血腥。

    “我只能告诉你们,”那埃及人在审讯室里说道,“总部第一轮临床试验,就把活人煮熟了。我没参与,我只是听说。”

    “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要去当试验对象?”

    “因为发病在即呀。我们宁可煮熟,也不愿意变成白痴。更不愿意变成您这种白痴。”

    “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,你似乎有一套完整的解读?”

    “你瞧。维亚维拉已经救了几千条命,没人性;你们一条命都没救,什么错都没有。你也给我一套完整的解读?”

    这个埃及人早就被打成了猪头,审问他的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。他有本事激怒任何人,跟他斗智非常吃力。他们只好给他强制注射了一些神经制剂,听他吐露心声。

    结果他开始涕泪交流地说起童年来了,说他曾经被一个同班的大女孩欺负,怎么都打不赢,气得想自杀。审问的人笑得肚子痛。然后他又前言不搭后语地骂卡钦斯基太大意了,空运给他400支针剂来建库存,全便宜了这帮蠢货。“蠢乃重罪!”他坐在位子上对着审问者拼命叫喊了十几声,结果又挨打了。

    远程会议上的各国首脑看到这种场面,要求美国人再换一批审讯的人。官大的就算了,换个老刑警吧。一个叫朱利安?德尼罗的警长被推荐出来,他常年在旧金山跟各种变态打交道,破案率很高。

    他飞到开罗,在飞机上听了资料汇报,做了一些安排,让那个执行者先睡一会儿。自己也没有到审讯室露面,甚至不下飞机,诸多准备工作就在机舱里进行。

    等执行者醒过来时,新一批审问者坐到他对面,他浑浊的眼珠抬一抬,有点亮了。这是两个美女,一个穿制服的目光锐利,另一个很面熟……

    朱利安警长在他的童年回忆中发现了一个女性崇拜对象,用一场掘地三尺的大搜捕找到正主,带到了执行者面前。经过一小时的审问,埃及人被药物和催眠术突破,泄露了一条有用的信息:

    钨酶制剂的关键人物,名叫尼娜?卡珊德拉。

    横贯东西的西伯利亚大铁路,实际是两条线。

    一条是高铁,有中国人帮忙,修的挺时尚;另一条很古老,是观光线路。当初的修建者历尽千辛万苦,沿途留下不少怀旧景点。尼娜走的是这条路。

    她没有带保镖。因为有了执行者的身份,带不带随从是自己说了算。度假至今安然无恙,她觉得没人能猜到自己的行踪。

    确实猜不到,美国人动员了好几颗卫星,把北半球的大城市来回扫了几遍,还是没找到她。倒是有几个很久没音讯的恐怖分子被挖出来了。仅仅因为抬头看了一下天,就被卫星的面孔识别抓住。尼娜呆在火车上,卫星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朱利安警长把官方和民间的黑客都动员起来,尼娜的身份信息渐渐清晰。但是她上火车用的是临时的假身份,而且因为以前干过特工,她的身份假得很逼真,排查半天都筛不出来。而且俄罗斯混乱的警务体系早在数年前就被黑的千疮百孔,虚假信息充斥数据库,朱利安派出了几队人马扑向名叫尼娜的坏蛋,都没有抓到正主,反而搞得他身边兵力分散,没有可用的人。

    他向中情局做了汇报,从欧洲的盟友又调了一批人和装备过来,围着尼娜的身份疯狂筛查。午夜时分,他发现尼娜有个朋友,名叫郭锐,刚去了一趟西伯利亚。

    拜恩?莫拉维总统又被叫到战情室里去了。他眼窝深陷,面容憔悴,在走廊上闭着眼睛边走边睡。

    坐到屋子里,他低着头对下属嘟囔了一句:“情况汇报。”眼睛依然闭着。

    周围的人面面相觑,有人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亚特兰大疾控中心对维亚维拉的钨酶制剂做了逆向研究,从热泉样本中分离出一种火球菌,繁殖速度极快,生长适宜温度在摄氏100度左右。唐.艾利奥特主任锁定了这种细菌作为主要对象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?”拜恩.莫拉维总统问。

    “如果对象无误,唐.艾利奥特将在几次迭代后,可以合成与维亚维拉同款的含钨解朊酶。”

    “多长时间?”

    “也许几天,也许三到六个月,甚至更久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是没有时间表了。”拜恩?莫拉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“还有别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