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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心乱如麻。

    陆年在外晃悠了许久都理不清自己的思绪,不知不觉走到了偏僻的山林。

    听到不远处痛苦的一声闷哼传来以为是错觉,接着又是一声,凝神细听,手已抚上腰间的剑。

    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,草丛后走出个猫着腰的人,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。

    陆年想到还未定论的山火,电光火石间已拨剑而出——

    那人恰在这时抬头,也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,眼睁睁看着寒锋迎面而来。

    陆年错愕,手中的剑转了方向,一剑刺向茂密的树冠,惊飞雀鸟无数。

    “二小姐?”

    池嘉禾从他飞出的剑身回过神,后怕的拍了拍胸口,觉得在这碰到他十分意外,勉强扬起唇朝他点了点头:“陆年,你怎么在这里?阿姐呢?”

    “小姐在房中休息。”

    陆年将目光从她身后收回,落到她沾满血的手上,掏出张帕子递给她。

    池嘉禾低头看了眼狼狈的自己,心想遮掩也遮不了,干脆大大方方就着脏污的手接过帕子。

    他不说话的时候,气质和这周身葱茏参天的古木蛮像,静谧沉稳,让人内心宁静下来。

    但此时两人相对而立,他什么都不问,静得实在让人心里有些发慌。

    池嘉禾余光瞥了眼身后,微松口气。

    朝他走近一步,有心找话题,晃了晃手上的绣帕。

    “哎,这帕子是阿姐的吧?”

    “是,烦请二小姐洗净之后还给奴。”陆年认真的说。

    池嘉禾愣了会,很快反应过来:“啊,好的。”

    两人又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过了会,陆年估摸着时间开口:“二小姐,奴送您回去。”

    池嘉禾正犹豫着要如何离开这里,听他这么说立刻点头如捣蒜。

    她将擦满点点血渍的绣帕当着陆年的面小心翼翼的叠好收到袖子里,理了理裙摆。

    “好了,我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叮”的一声,她整理衣着时腰间系带晃动,玉佩落到草地碰出轻微响声,随即就被两人的脚步声盖过。

    两人走得很快,没有注意的是,一道身影在他们身后缓缓移动脚步。

    一路沉默,眼见着住所就在不远处,池嘉禾稳了稳心神,轻声道:“昨日火场一事,多亏了你,这等救命之恩,我还未来得及正式同你道谢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,都是奴的本分。”

    “差点以为就要葬身此处了,还好有你在阿姐身边,阿姐许多时候都像个小孩,劳你多费些心神看着阿姐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,小姐做事很有分寸。”陆年声音柔和许多,惜字如金的总结。

    池嘉禾咬了咬唇,深吸了口气停下脚步,抬头看着陆年,神情严肃,隐约含着些请求。

    “陆年,今日之事,能不能不要告诉旁人?尤其是阿姐。”

    陆年微微躬身垂眸,“奴什么也没看见。”

    池嘉禾定定看了他两秒,压下乱七八糟的情绪,收敛面上的冷意,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陆年迟疑片刻,接着说:“也烦请二小姐替奴保守秘密。”

    池嘉禾凝眸细想,恍然大悟,递给他一个“我懂的”眼神,终于彻底的放下心来,大方绽放笑容:“好!”

    回想方才掷出的那一剑,担忧的看向他的肩,“你的伤…昨日给你的药可有在用?”

    “无碍。用了,多谢二小姐关怀。”

    陆年说这话时却不看她,直直抬头看向窗户。

    池岁禾她方才就靠坐在窗边吹风,远远就见两人一起出现在视野里,没看到两人嘴唇动过,要走进客院时才看到两人开口说话。

    她离得远,夜晚的风又大,她隐约听到什么秘密,其他有用的一点没听着,急得她心痒痒,半个身子都要探出窗外。

    眼下见被发现,丝毫没有偷看被抓住的含糊,笑嘻嘻朝两人摆了摆手,“嘉禾!陆年!”

    说完就收回脑袋,瞧着是要跑下来迎的样子。

    池嘉禾脸上的笑收起,有几分紧张的看向陆年,“阿姐会不会都听见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