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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二天是政史地考试,全是基础题,答岸轻轻松松写完了。

    她检查过一遍后,不禁担心,这种难度不大的考试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,如果每一科都这么基础,也就说明每个人之间的分数差距不会很大,靠前的排名会更拥挤。

    对于完全不偏科的同学是福音,而答岸不喜欢考这种基础题,毫无竞争优势,她最盼望的是数学出的题目越难越好,那么她的数学分和别人差距就不会太大,而现在,这意味着如果数学一科栽了,她的排名不但不前,反而总分都跟着退。

    可是,她又如何面对妈妈。

    第二天,经过老师通宵达旦改卷,成绩很快就出来了。

    答岸看到自己的语文成绩时,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
    139分,年级第十。

    这是文理科一千六百多号人的排名,文理试卷除了数学,语文和英语都是统一的。

    她还看到了周忻的名字。

    143分,年级第二。

    答岸看着两人的名字,中间相隔了八个人,却跃然出现在同一张纸上,忽然有一种旗鼓相当,望其项背的感觉。

    数学就没那么好运气了,这次只考了八十八分,班级倒数第二,沈舒舒倒数第一。

    总分提高了十来分,排名却只进步了两名。

    答岸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,她最怕的就是排名后退,比总分退步还恐惧。

    因为对于妈妈来说,她只看排名。

    年级第一的人只需要从第一排第一名看就能一眼找到自己的名字,而像答岸这样的,于人海茫茫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针。

    意义不一样。

    答岸一整天心情都灰蒙蒙的,就差在头顶下一场由悲伤元素组成的滂沱大雨,导火线是该死的数学。

    足以影响她整个人。

    下完晚自习,趁着月黑风高,她攥着数学卷子和答题卡窜出教室门。

    空旷的操场上黑压压一片,只有几盏路灯泛着冷白光,照亮一方小天地,塑胶跑道上有几个人手牵手幽会,趁人不注意忘我地接着吻。

    小心翼翼又情不自禁。

    操场的东南角有一小片树林,空旷的沙地摆放着体育和健身器材,是校园极为静谧的一角,答岸借着灯光来到这儿。

    树林茂密,遮住了一层外界的光,时不时响起几声虫叫,再往深处传来一阵吚吚呜呜的声响。

    树大招风,一阵秋风吹过,树叶沙沙作响,像悲哀的叫嚎,又像一场恐怖剧的插曲。

    答岸不禁缩了缩脖子。

    她摸索着停在一棵苍天大树底下,灯光依稀可见,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像试探,又像冒险,从旁边捡起一根不长不短的树枝,枝干粗大坚硬,她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,然后在地上挖起了土。

    月黑风高,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盗墓者,或者是抛尸犯。

    这种恐怖的设定回旋在脑海里,真的有一瞬间的刺激和兴奋,她感觉浑身血液涌上脑门儿,手里的动作不禁加快许多。

    然而,在旁人看来,只会觉得这是一个没救的傻子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她满手污泥,已经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,她颇为满意的扔掉树枝,拍了拍手里的泥土,接着一阵捣鼓,拿出那份数学卷子和答题卡,一边撕碎一边往土坑里扔,嘴里咕哝道:“愿天堂再无数学,愿天堂再无数学,愿天堂再无数学。”

    试卷被撕成粉身碎骨,不一会儿填满了坑。

    “你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一道男性声音沉沉地从背后响起。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答岸回头,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竖在背后,他逆着微弱的冷白光,双臂包胸,正垂眸看着她。

    此情此景,她不经想起刚刚还幻想过的山野抛尸现场。

    月黑风高,四下无人,一米八以上的身高,一身黑色武装,手持武器,玩弄她人性命于股掌之中。

    答岸顿时吓得两腿发软,她嘴唇颤抖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紧接着身后再次出现一个更为魁梧高大的男性身形,站在那个人身边,也抱臂看她。

    其中一个人忽然开口:“我们是谁?你不认得啦?”

    答岸忽然凝神细听,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,这声音好像……

    “周忻?”

    她试探性问了一遍。

    一道强烈的白光射了过来,答岸扒手挡住妄图弄瞎双眼的光柱,待适应过来后,她半睁开眼睛,才看清楚来人。

    周忻一手握着手机照明,一双漆黑狭长的双眼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。

    “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