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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柳清渠归来迈步到床前时,就看到沈竹音正在无知无觉地扭动着,时不时拉扯身上的红裙,领口已散开大半,露出莹莹雪白。

    柳清渠原本被冬日夜风吹散的旖旎心思又被眼前画面点燃,心跳不由地快了几拍。他强迫自己别开眼,调整呼吸,稳稳了心神,这才弯下腰想将解毒丹喂给沈竹音。

    沈竹音感到一阵凉意扑面而来,是柳清渠从外面走上一圈后染的冷气。这冷气对沈竹音来说却如同甘霖一般,能解她的渴。她顺着药物赋予的本能,伸出手臂去触碰面前人的脸颊,掌心下冰冰凉凉的,稍稍缓解了她的燥热难耐,她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喟叹,迷离的杏眼弯出弧度。

    柳清渠清晰地感受到女子掌心滚烫的温度,转眼之间,他的耳根脸颊也跟着染上红晕。他一次次压下心湖中想要腾起的浪潮,将注意力转到喂药上。他捏住沈竹音小巧的下巴,另一只手将解毒丹递到她的嘴边,嗓音低哑柔和:“阿音,把药吃了。”

    沈竹音对他的话充耳不闻,每当柳清渠将药送到她口中时,她就撇过头。与此同时,她似乎对只用手贴着他的脸已不满足,掌心顺着柳清渠的脸颊划过,无意识地胡乱摸。

    一身寒气早已消散,柳清渠转向另一个极端。他满头大汗,大颗大颗的汗珠坠落,偶有几颗落到了沈竹音面上,她似不高兴地蹙了蹙眉。

    柳清渠仍在努力喂药,他一遍遍地轻声哄劝,奈何失了神的沈竹音根本不解其意,只会无意识地胡乱扭动。

    忽然,柳清渠感到腰间一松,他垂眸一瞥,原是那双不安分的小手扯开了他腰间的系带。他再望向那作乱的人,一双杏眼半睁着,眼尾拖出旖旎嫣红,小巧的鼻尖上是粒粒汗珠。柳清渠不可抑制地喉结滚动,须臾后,嗓音哑得不行,也不管床上的人能不能听懂:“阿音,不要胡闹!”虽然是训斥之语,却丝毫没有力度。

    沈竹音闻言先是一怔,面上露出不解,接着药物给予她的本能让她放弃了思考,只是一味地想要贪凉。她又伸手想要继续拉扯身上的衣裙,柳清渠一个不留神,半截红裙顺着床边逶迤拖地。

    柳清渠觉得自己要疯了,眼前的画面几乎让他腾起兽类的本能,他转过身直接抓起木桌上的茶壶,掀开盖子,不敢不顾直接灌下去,茶水早已变冷,当冰冷的水流顺着喉咙而下,方稍稍浇灭了一点胸腔中的烈火。

    满满一壶冷茶下肚后,柳清渠合上眼,一遍遍深呼吸,做完这些,他动作迅速来到床边,强撑着狠下心来,硬生生地把药喂给沈竹音,不管她呜呜呜的乱叫。因为他知道,如果沈竹音继续这般下去,他恐怕真的要食言了。

    他见沈竹音终于将解毒丹吞下去,登时松了一口气。估摸着解毒丹发挥药效还有些时候,柳清渠强迫自己稳住心神,他上前将沈竹音扯开的衣裙,一点点为她合上,想她清醒后,定然是不愿看到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。

    掌下的红裙半旧不新,摸着有些糙不是什么好料子,但在昏黄的烛光下却是绚烂夺目的红。许是不常用多被叠起来保存,上面整齐地分布着一道道的折痕。

    这一刻,柳清渠有些恍惚,仿若是在梦中,外面寒风凛冽,屋内温暖如春,红色的帐幔垂在一旁,一个如玉人般的女子慵懒地仰卧在柔软的床褥之上,而这个女子恰好还是自己心仪的。

    柳清渠小心翼翼地为沈竹音穿好下裙,再将束腰的带子不轻不重地打个结。

    这期间解毒丹的药效尚未完全发挥作用,沈竹音仍会给柳清渠捣乱,柳清渠时不时就要分出心来制住她一双不安分的小手。整理衣裙明明不算繁琐,柳清渠却花好了好一会儿功夫。

    就在柳清渠为沈竹音整理完衣领要起身时,沈竹音那双迷离的杏眸恢复了清明,她感到脑袋晕沉沉的,浑身上下都黏腻腻的。她的视线一转恰好落到柳清渠的脸上,柳清渠察觉,倏时两人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这一瞬间,两个人谁也没说话。

    房间中唯有龙凤蜡烛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爆火声。

    而后沈竹音像是反应过来,无措般地别开眼:“你走开!”

    柳清渠起身站在床边,目光始终落在沈竹音的面上,他轻声说:“阿音,我……我没有碰你。”

    沈竹音勉强起身侧坐在床上,她低头打量了下身上的衣裙,见一切完整放下心来。她的头脑仍旧发昏,刚刚发生了什么,她微蹙着眉头,只有非常模糊的画面在脑海里打转,她隐约记得自己浑身发烫,对了,是那碗药有问题,可接下来是怎么回事?怎么都没什么印象了?

    她抬头看向柳清渠,若是平时她定然要离他远远的,但如今二人被困在一个山匪窝里,又是眼下这种情况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