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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那边的沈竹音只觉得有道目光定在她的身上,没等她反应过来,她就被笼罩在一抹阴影中,同时感受到手腕上一阵冰凉。

    她的视线先是向下,压在她与顾长昭两人手腕上的是一柄玉骨扇,同时她的视野也瞧见了青蓝色的锦绣长袍,长袍的边缘绣着祥云纹,风一吹,袍角微翻。

    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,无他,只因为这股气息太熟悉了。

    她微微侧头,此人正是柳清渠。

    柳清渠也在打量对面的顾长昭,他一直在想,是什么样的男人让沈竹音枉顾柳沈两家定下的婚约,一心倾许,执意要嫁。

    柳清渠的目光落在顾长昭的身上,同样顾长昭也在打量柳清渠。顾家也是大家族,在京城也是有分支的,他知道沈竹音原先的未婚夫早在三年前高中状元,也知道如今他就是主审倒卖赈灾粮一案的柳御史。

    “顾公子。”

    “柳御史。”

    两人几乎同时开口,算是互相打个招呼。不过是各唤一声称呼,话里却有太多未尽之意。

    柳清渠的视线落在那柄玉骨扇上,亦是落在二人交叠的手腕上。沈竹音自然也是看到了,她开口道:“顾长昭,把手放开。”

    顾长昭也不知是上了哪股子脾气,他反而抓得更紧。

    他刚刚也在猜想,沈父能够洗清冤屈,平安出狱,是不是沈竹音私下寻到柳清渠,做了什么交易。而如今这柄玉骨扇肆无忌惮地横在他和阿音之间,有些话似乎不用问就已有了答案。

    顾长昭的视线在柳清渠和沈竹音间徘徊,有些不可置信,却又觉果真如此,那一瞬间,他不甘心到了顶点,但他还是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,他不想让阿音难堪。

    “柳御史,这是何意?”顾长昭的目光落在玉骨扇上。

    柳清渠挑一挑眉,这顾长昭显然是明知故问,他用另一只手一把揽住沈竹音的腰,语气透着几分威压:“放手。”

    如此,便成了柳清渠与沈竹音站到一起,面对着顾长昭。

    沈竹音突然被柳清渠拥在怀里,也是一怔,至于这两个人,她谁也不想理,也不想再见到任何一个人。

    沈竹音试图挣开柳清渠圈住她的手臂,柳清渠感觉到怀里的人乱动,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:“别乱动,你不是想让顾长昭离开吗?我是在帮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需要!”虽然仅仅是嗓子里挤出来的气音,但语气坚决。

    明明这两人之间也是火药味十足,但落在顾长昭眼里,却是两人在耳鬓厮磨,眉目传情。

    此时的沈竹音身体被柳清渠禁锢在怀里,一只手腕被顾长昭捉住,她只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,这辈子竟然和这二人产生纠葛。

    “阿音——”顾长昭的声音莫名带着些哑。

    这声“阿音”刚刚落下,还没等沈竹音说些什么,柳清渠倒是拿起压在两人手腕上的玉骨扇。

    “唰”的一声,玉骨扇面展开,遮住了沈竹音与柳清渠各自的大半张脸。

    扇子后面的两人发生了什么?这无疑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。但其实扇面的那一端,两人之间毫无旖旎氛围,倒是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情况。

    对面的顾长昭先是吃了一惊,他迈步上前,此时,也就自然地放开了沈竹音的手腕。

    接着,没等顾长昭做些什么,柳清渠已然收起玉骨扇,又是“唰”的一声,扇面合上了。

    扇面一收,顾长昭正面对沈竹音,两人近得几乎可以能看清彼此的睫毛。

    接着,顾长昭就听到——

    “顾长昭放手吧,我爹他也不会想见到你。你我缘分已尽,往后的日子各有缘法,勿再相扰。”

    沈竹音的眼神平和而坚定,落在顾长昭的眼里却是雷霆万钧。

    “是因为他吗?”

    沈竹音反应了一下,才明白顾长昭嘴里的“他”是指“柳清渠”。

    柳清渠的目光也落到沈竹音的面庞上,也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。

    沈竹音微微蹙眉:“和他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我们之间……”

    沈竹音直截了当地将顾长昭话头打断,“你要我说多少遍,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关系!”

    顾长昭眸色越发黯淡,他唇色发白,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魄飘零之感。

    柳清渠见顾长昭已经放手,他自己也就松开了沈竹音。此时,他才回过味来,自己再一次失控了。很多行为是下意识的,总是发生后,他慢半拍才能醒悟。

    这是自己会做到事情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