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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末的清晨,斯内普缓缓睁开了眼睛,他的头脑并不像之前的酸痛无比,只因是一夜好梦。枕边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,他悠悠地将脑袋转过去,正小心翼翼向他靠近的爱玛猛然发起进攻,将一枚响亮的吻印在了他的大鼻子上。

    猝不及防的斯内普瞳孔骤然放大。他低沉地哼唧了两声,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捏住了爱玛的高鼻梁,然后轻轻地拽了拽,“睡得好吗?爱玛。”斯内普微微地笑了笑,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她。

    “嗯,我睡得可好了,还做了一个梦。我在梦里面不停地奔跑,越过了大片的草地、飞跃了高耸的森林、越过了高山与峡谷,”她津津有味地复述着梦里的一切,仿佛那充满生机的画面就在她的眼前展现,“这会是个好预兆,爱玛,”斯内普感到十分欣慰,这起码证明了爱玛最近一段时间内不会因为噩梦缠身而痛哭流涕了。

    “对,我能感受到,我的精神力正在变强,无穷的力量正在我的身体里循环,”说到这,爱玛卡壳了,因为她居然有些编不下去了,也许是清晨的大脑不够灵活,还残存着昨夜的浆糊。

    斯内普挑高了眉毛看着她,嘴角微微下撇,摆出一副嘲弄的神情望着她。这牵动了脸皮上的细纹,看起来很是滑稽,“哎呀!”爱玛恼羞成怒地扑进西弗勒斯的怀里拍打他的胳膊与硬邦邦的胸膛,佯装一头嘶吼着的毒囊豹,咬住了他的下巴说道,“你这个坏东西,西弗,你明知道我在睡前看了希腊女战神的故事……就知道笑话我!”

    哦!虽然压在她身底的人一直保持着耐心的微笑迎接她的起床气,但是爱玛闹了一会之后便不敢再动弹了。她明确地感知到对方的某处发生了明显的变化……而她已经不是那个无知的傻瓜蛋了,她知道这是什么信号。

    “西弗,”爱玛弱弱地叫道,“这是早晨,”她刻意强调到,“但今天放假,难道不是吗?”斯内普的胸膛隆隆地震动,而他的声音比往常低沉了几分,“周末的早晨,爱玛,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惹我的,”他敏捷地拉住了她的双手,然后缓慢地移动着身体,接着迅速反客为主。

    爱玛只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,刚刚才稳稳地躺在枕头上的人,他的后背一下子就朝向天花板了。于是她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,然后看着眼前头发凌乱的斯内普正在一点点地靠近自己玫瑰色的唇……“斯内普教授!”由于办公室与休息室仅隔了一层帷幔,门外的动静便可以清晰地传到床上。

    床上的两个人都愣住了,尤其是斯内普,他猛然挺直了身体,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,“斯内普教授!”这位胆大包天的学生还在锲而不舍地捶着厚实的橡木大门。斯内普觉得太阳穴上的青筋开始“突突”地蹦跳,“我听这声音有些熟悉,”爱玛推了推他的肩膀,示意他赶紧起身穿衣服。

    斯内普手忙脚乱地将内袍套在自己的身上,然后用力地一挥魔杖,密密麻麻的扣子便自行进入了绳扣。他气呼呼地冲爱玛抱怨着,“才九点,学生就开始打架闹事了吗?愚蠢的孩子们……像未开化的野猪崽,动不动就用拳头、恶咒解决问题。所以说,你应该对那个关于‘韦斯莱家双胞胎’的笑话慎重考虑,这关乎到你的性命!”说完,他便掀开了帷幔,然后阔步走到门前,停顿了一下,接着用力扭开了门把。

    门开以后,哈利正对上了板着一张脸的斯内普,只见他皱着眉头盯着哈利,眼神里还闪烁着恶意,这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但是哈利又想到自己的事情比较紧急,所以还是鼓着勇气开口问道,“请问,塞尔温教授在这里吗?”斯内普迅速将哈利扯进了门内,随后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,接着重重地甩上了大门,“为什么你会觉得她会在这里?”

    “你就非要明知故问吗!”哈利的胳膊被他拽得发疼,于是脾气也一下子变坏了。他绿色的眼睛里冒着火,毫不畏惧地瞪着一脸阴沉的斯内普教授,“看来,你并没有吸取往日的教训,依旧不懂得如何尊重教授。对吧,哈利·波特,目中无人的小子,你就像是你的父亲……”斯内普向哈利步步紧逼,高大的身躯所形成的阴影也在一点点将哈利笼罩。

    “西弗勒斯!”爱玛清脆的声音从帷幕之后传了出来,哈利迅速将脑袋歪了歪,向斯内普的身后看去,只见穿着整齐且神清气爽的爱玛向他挥了挥手,但她的笑容有一些不自然,“爱玛!你果然在这里!”哈利的心里并没有什么芥蒂,他斜睨了斯内普一眼,然后快速向爱玛跑去,亲热地捏了捏她的手臂。

    “你手里拿的是《预言家日报》吗?”眼尖的爱玛一下子便发现了问题所在,她接过哈利递过来的报纸,上面显示的日期却是昨日,“海格很可能因为斯基特的报道感到伤心了,昨天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上,你没来,海格也没去……我们不知道他能去哪?而且报纸上说的是真的吗?海格的母亲曾经是……”哈利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,因为他知道爱玛并不愿意再提这些会引起她伤心回忆的旧事。

    爱玛迅速浏览了一下报纸上的文字,“邓布利多的重大失误……我们可以根据独家新闻透露,鲁伯·海格的母亲正是女巨人弗里德瓦法,目前下落不明。巨人生性残暴、嗜血,上个世纪因自相残杀而濒临灭绝。仅存的十几个加入了神秘人的麾下,在神秘人统治的□□时期,他们制造了几起最残酷的麻瓜屠杀案。”

    丽塔继续深入描述道,“许多为神秘人效力的巨人都死在与黑势力斗争的傲罗手下,但弗里德瓦不在其列。她很可能逃至某个仍存在于国外山区的巨人村落。不过,如果我们就保护神奇生物课上的古怪行为加以分析,弗里德瓦法的儿子似乎继承了其母残酷的天性。”

    接着她又将半巨人与哈利·波特的友谊形容成一种阴谋,然后怪罪到邓布利多的头上,就像她一以贯之的手法,要么将邓布利多形容成疯疯癫癫的怪老头,要么就将邓布利多形容成热爱弄权的政治家。

    “也许黑魔王会喜欢她的文字,”爱玛冷酷地说道,神情很是严肃,“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事,”她释然地一笑,试图让哈利的情绪放松下来。

    “爱玛!”斯内普神情急切地制止住她,接着,他将矛头转向哈利,恶狠狠地冲他吼道,“是谁让你拿着这份破报纸来烦她的?是布莱克吗?我就知道他是没安好心的家伙,”“喂!小天狼星早就回家了,你这不是冤枉人吗?”哈利气冲冲地对着斯内普说道,两个人又恢复到剑拔弩张的状态。

    “梅林啊!”爱玛一边喊着伟大魔法师的名字,一边拉着哈利后退了几步。这个孩子总是不管不顾地向西弗勒斯冲过去,爱玛觉得他是想用坚硬的脑袋将西弗勒斯顶飞到外太空去。

    “西弗勒斯,没事的,他毕竟是哈利·波特,告诉他这些是有利的,”爱玛凝视着斯内普面无表情的侧脸,他双手抱着胸,眼睛盯着墙壁上的一处污点,就是不肯去看她,“那对你呢?”斯内普冷静地回应道,“重复一些无用的回忆对你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。”说完,他就迈着重重的步子又一次掀开了帷幔,推开了工作间的大门将自己锁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爱玛,”哈利愧疚地说道,他好像给爱玛带来麻烦了,“这有什么啊,”爱玛耸了耸肩,“我还炸过他的坩埚呢。”但话虽如此,她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轻轻晃动着的、厚实的帷幔。

    “坐下来听我说,哈利。弗里德瓦法确实是听命于黑魔王的巨人之一,在二十多年前,黑魔王便致力于打造属于自己的军队。他的庄园被黑暗森林所围绕,豢养了各种黑暗生物,吸血鬼、狼人、巨人……甚至还有低智力的红帽子与格林迪洛,虽然它们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,”爱玛打了一个冷颤,回想起那日被伏地魔扔进黑暗森林的经历,不由得感到后怕。

    “但是,巨人,可以攻破最坚硬的城门,可以踏平一望无际的土地,它们暴虐嗜杀,并且经常残害自己的族类。而尽管是最原始的种族,它们也有迫切的诉求,那就是寻一方安身之地,”“所以,伏……神秘人为它们提供了家园?它们就会甘心为其卖命?”哈利迅速接上了爱玛的话。他理解了海格母亲的选择,从丽塔的描述以及罗恩的反应来看,巫师们(除了麻种巫师之外)似乎对着巨人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与忌惮,但这些歧视恰好是将巨人推向对立面的原因。

    爱玛点了点头,继续说道,“但是千万不要对这些蛮横的生物产生同情,它们不会理解的,”“但海格不一样的,爱玛,他很有爱心,喜欢交朋友,你是知道的,”哈利的语气有一些激动,他以为爱玛可能会因为得知了海格的真实身份而对他心存偏见,可是,海格是半巨人啊,他还有人类的心智,只是骨架大了一些罢了。

    “哦!孩子,当然了,我早就知道海格是什么,这没什么……(爱玛用力拍了拍哈利的肩膀,在心里抱怨着,‘青少年啊!’)”“你很担心他,是吧。(哈利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)正像你说的,海格喜欢朋友,他现在正需要鼓励呢,那就去找他吧,带上你的两个好友。”爱玛摸了摸哈利的脑袋,温柔地注视着他。

    “好的,爱玛,但其实……我还有一件事,”哈利踌躇了一会,还是下决心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来,“一次性说出来吧,哈利,”爱玛感到有些内疚,她最近好像一直忙于建立新关系,而忽视了哈利,这很不称职,“哦!我那天,舞会的那天,和罗恩偷听到了斯内普与卡卡洛夫的对话。我知道这很不道德,对不起,爱玛。”爱玛轻轻地摇了摇头,示意他这没关系,“我想说,如果他真的回来了,我是说,神秘人,你还要回到那个阵营吗?”

    哈利的绿眼睛中盛满了忧虑,他紧张地注视着爱玛平静的神情,等待她的回应,“我会的,哈利,”爱玛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因为你妈妈的仇,我还没有报。”她坦诚地交代了自己的心思,而哈利的内心感受到了震惊——他想象不到活泼开朗、云淡风轻的爱玛一直隐藏着这么沉重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好的,”哈利干巴巴地说道。工作间内的烛灯并未被开启,站在黑暗中的斯内普始终开启着一条门缝默默地倾听两人的对话,他的手心微微发颤,眼角留下了一行酸涩的眼泪。

    临走前,哈利还悄悄地询问爱玛,“你们会吵架吗?我是说,他会不会迁怒于你,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,”爱玛好笑地歪了歪脑袋,“没事的,哈利,我又不是他的学生,而且,我自会有我的方法,”“什么呀?”哈利又一次展现出了旺盛的好奇心。他扬起了傻乎乎的笑容,注视着爱玛无可奈何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