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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时候正是吃鲜虾的好季节,将虾去壳腌制后,锅内热油放葱姜蒜、花椒和干辣椒爆香,因为秦拂衣吃不来太辣的东西,夏黍只放了两颗配色一下。下入虾仁、秦家早产的黄瓜丁翻炒变色,倒入随便调的好吃的酱汁,酸甜可口的宫保虾球就做好了。

    洗净扇贝肉稍微焯下水与鸡蛋液混合,加入少许盐和酱油,锅内热油烙至金黄色。小炉上煲着的滋补甲鱼汤早已炖好。

    将它们都装入食盒,盛一碗粒粒分明的白米饭,这是近日她做的第一顿午饭。说来她这日子也过于潇洒,想做什么便做了,乐在其中。

    当然,最不能落下的就是早已炸好的鸡。鸡是一早就处理好腌制入味的,各种调味料的加持让鸡从内到外透着香气,再裹以蛋液、面粉与玉麦粉做得糊糊,炸至金黄。脆皮外壳,香嫩肉里,撒上胡椒粉或者辣椒面,别提多香了。

    “张管事,我去送饭,剩下的几只鸡你们分了吧。”

    既然油锅都起了,夏黍就想着多整点,偶尔犒劳下大家。

    其实她很希望此刻村里的大家、宋玉树和徐娘都在,可以一起吃炸鸡。然后她再搞一锅酱羊肉烀灌汤大肉包,大伙儿围在一处得多热闹。也不知徐娘的大胖小子长多大了,看来得找个时间回去看一下。

    张管事应声,笑开了花。自从被派到主人家来,他的生活比之前好上太多了,人都肉眼可见的有了福气。

    等夏黍送了饭回来,品尝完炸鸡是多么香酥里嫩的张管事给她拿来了一张帖子。

    本以为是李五娘的,因为不相熟的能拒的她早都拒了。打开一看,竟然是曹长卿的帖子,说是今晚在画舫中又约了三艳。

    夏黍心想着这才几天,人又被他聚齐了,除了钱的问题,关系也是匪浅。若是以往接了他这帖子,自己肯定不会去的。但自见了三位月里嫦娥,这种不花钱就能与她们一同游船的好事,不去白不去,大不了就再欠一顿饭。

    于是洗去身上的灶火味,打扮一番,交待下张管事就出门了。

    户部这边,秦拂衣的炸鸡在同僚们的注视下分了出去。闻讯赶来的户部尚书梁大人错过了最后一块,暗道自己应该再走快点。不过此次他前来也并非全都是为了右侍郎口中说的香鸡,而是有别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今日新法通过了,老夫晚上请各位吃酒。”说完,挥挥衣袖,留下一片夹杂着欢笑的交流声。

    这次的新法意义重大,总结来说就是简化税制,相比以前更方便征税,同时也让地方官员难以作弊,由此来增加财政收入。连日来大家一起制定,其中艰辛秦拂衣深有体会。何况梁大人难得宴请一次众人,上官请,不敢辞。

    回来换衣裳的秦拂衣见家中没人,便知道夏黍又出门了。

    “老爷,太太说她今晚不回来用饭了。”张管事恭敬言道。

    秦拂衣表示知道了,让他退下。

    秦墨心道:少奶奶又不回来吃饭了。也不知道她最近神神秘秘的做些什么,频繁晚归,前日还没回来住,少爷饭都吃不下。他见少爷面色如常,总是有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危机感。

    伺候秦拂衣换下官服,秦墨抽空去找了张管事。

    “少爷,张管事说少奶奶是接了一张帖子出去的,你就不好奇是谁的帖子?”秦墨试探的问道,他多希望自家少爷开口把真实想法表达出来,省得憋坏了。

    秦拂衣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吗?并不是。只是在他心中,她更重要。听见秦墨这么问,一时间没有说话,上了马车,前去赴宴了。

    “这家的醉虾特别好吃,没有腥味。滑嫩的虾肉滑过舌尖,味道很是销魂。”这是夏黍顺路打包的,主要是自己馋了,顺带让她们也尝尝。

    “这生虾我是吃不来的。”满春院的湘兰姑娘摇摇头拒绝。

    夏黍再一看其他两位姑娘,也是满脸的抗拒之色,她表示理解。萝卜青菜各有所爱,就像她曾尝过西南之地的鱼腥草,实在吃不来。以及有些人连她最爱的芫荽都觉得臭,是一个道理。

    “这醉虾不会就是你欠我的那顿饭吧?”曹长卿不调侃两下夏黍,他都觉得没啥滋味。

    “不算。”夏黍特别想给他一个白眼,自己哪有这么抠!就冲他这么问,她真的很想请他吃白米饭,没菜配的那种请。

    “那行,我试试。”曹长卿说道,唤了人端水净手。其实他之前从卖醉虾的食肆路过,未曾想尝,如今夏黍一提,他哪能胆怯,怎么也得在几位美人面前表现一下。

    若是夏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,定会想把他的头按进水里,反正本来就是同根同源。

    不料曹长卿试了一下,爱上了,吃了不少。

    夏黍把醉虾挪走:“少吃点吧。”第一次尝试过多,怕是会跑茅厕。

    “给我,明天我让人给你买几斤。”曹长卿伸手挪回来,他以为是她想吃,结果都被自己吃掉,就想着把剩下的都吃掉,好让她记住这事儿。

    “不给。”夏黍回道,她是在美人面前不好开口说得太清楚,他咋就不明白。回想她唯一腹中翻涌的那夜,实在令人难忘。

    面前的三位姑娘看着他俩抢来抢去,皆有些忍俊不禁。

    最后还是小宛姑娘把食盒拿起来,让人端出去,言笑道:“你俩都多大的人了,怎么还跟孩童一般。”

    曹长卿拿了湿帕子擦擦手,闻言笑说:“这不是跟沉鱼落雁,闭月羞花在一处,返老还童了。”

    “惯会贫嘴~”小宛姑娘戳了下曹长卿的肩膀。

    夏黍用折扇指了指曹长卿,“老的是他,我尚是位意气风发的少年。”

    三位姑娘皆笑出声。

    “这沉鱼落雁,闭月羞花可是有四位,还有一位莫不是新欢?”师师姑娘看热闹不闲事大的问道。

    小宛姑娘闻言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神色,被眼尖的夏黍捕捉到了,心下为她叹了口气。《花月痕·第十五回诗》里有句话:“多情自古空余恨,好梦由来最易醒”,很多事情,终归是要留下遗憾的。

    “在场除了我,不是刚好四位。”曹长卿说完,一双多情眼看向夏黍。

    夏黍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湘兰姑娘泡的茶,转过头问道:“今晚月色很好,要不要切磋一下?”但凡没人在,她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,好让他体会下暴露自己身份是什么后果。

    曹长卿自觉打不过她,连忙往窗外看去,感叹道:“此情此景~”而后回过头望着夏黍问道,“你还忍心下手吗?”

    夏黍手中茶杯一放,口吻坚定:“忍心。”

    曹长卿闻言看向三位姑娘,“快救救我!”

    虽说是知道在开玩笑,但曹长卿这张脸和眼睛太具有欺骗性了,当下小宛姑娘便说道:“放心,我护着你。”许是心松了些,有些东西没忍住流露了出来,眼中情意真切,谁人能不懂。

    曹长卿笑道:“多谢宛宛了,救命之恩,钗环相报。”

    如此说了,小宛姑娘哪里不明白,但这不是第一次,她虽心伤却也习惯,当即露出一个浅笑,道:“要青玉轩新出的那款珍珠和田玉耳坠。”

    曹长卿温声笑道:“好,明日就让人送去。”

    夏黍心道:也难怪人姑娘会喜欢他,想当初自己也是为金钱和美色折腰。但她无疑是三生有幸,得遇良人。

    湘兰姑娘见状,提议道:“不如我们来行飞花令?”

    师师姑娘才气过人,写过颇有文采得的诗稿,自是爱诗之人。她看了眼小宛姑娘,说道:“不如我们说带‘月’的诗。玩法就定从行令人右手边开始算,‘月”字在诗中是第几个字,则按顺序由第几人喝一杯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