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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翌日,香夫人正在用饭,拉克希米传来了消息。

    “夫人,萨南疯了。”拉克希米低声在她耳边询问:“要不要请法师入府驱赶妖邪?”

    香夫人嗤笑一声:“法师要是有用,这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恶鬼了。看在她还有个母亲要照顾的份上,饶她一命,关在后院,自生自灭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萨米尔捧来药膏,香夫人摸了摸他的脸,将手中的药盒丢出去,哄狗一样:“乖,去捡回来。”

    等到萨米尔捡着药膏跑回来,香夫人笑得更开心了,她送上殷红朱唇,在萨米尔的脸上亲了一口:“乖孩子。”

    萨米尔追逐而去,将香夫人扑倒在床榻上,两人对一旁的拉克希米视若无睹,旁若无人痴缠起来。

    侍女夏在门外敲了敲,领着大夫进门。香夫人微微推拒着萨米尔,娇喘一声:“萨米尔让开,有人呢。”

    萨米尔坐起来,依旧紧紧抱着她。

    大夫是个瘦弱的白胡子,头也不敢抬,屏着呼吸摸上香夫人的脉搏。摸了半晌,却不敢说话。

    拉克希米在床上两人的嬉笑中插话:“夫人得了什么病?”

    大夫拱了拱手:“约莫是滑脉。夫、夫人已有一月身孕。”按理说他该再说些恭喜的吉祥话。可是眼前这位是有名的有钱人拉纳老爷的夫人,拉纳老爷已经有五十多岁,怎么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位少年。

    他怎么也说不出来:“恭、恭喜”

    香夫人重重推开萨米尔,面染寒霜: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老大夫以为在问自己,抖着嗓子刚说了一个字:“夫”却见身旁的大侍女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拉克希米在地上磕头:“避孕的汤药一直未停,可能时间长了,药效减退我马上找人换一副药。”

    药效减退,是因为房事频繁,防不胜防。某一次之后忘了喝药或是喝药慢了些,就失去了避孕的作用。

    大夫鼓起勇气问了一句:“夫人要打胎吗,草民为夫人调制汤药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我为什么要打胎?这是老爷的孩子,将来要继承他的财产和位置,这是好事。”香夫人忽然扯出笑脸,问大夫:“你是唐朝人?别怕,起来回话,帮我看一看脸上的伤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老大夫抹了抹头上的汗,对着如花似玉的美人脸无从下手,也不敢凑近,粗略地扫了一眼就低头:“夫人的脸伤无碍,只是浅浅的一道伤口,过几日就会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会留疤吗?”

    “这、这是在所难免的。”

    “留疤也无所谓。”香夫人摸着自己的肚子,笑得无比娇艳:“我有身孕呢,拉纳老爷这么多年没个孩子,他金贵得很,不会抛弃我的。”

    老大夫不知如何回话,好在香夫人对他没兴趣了,吩咐他退出去。他有些痛恨自己一大把年纪还保养得宜的好耳力。

    香夫人的声音像黄鹂一般悦耳。

    “萨米尔,高不高兴?你要做阿爸了!”

    一日寒夜,窗外风雪肆虐,香夫人于睡梦中被叫醒。

    拉克希米告诉她,有人提前回来传信,拉纳老爷今晚到家,她得去门外迎接着。

    香夫人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: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候在门口,过了许久,终于听到门外哒哒的马蹄声。拉克希米示意侍女夏、冬:“快,提灯,去开门。”

    夏、冬的手摸上大门,还未来得及开,听到门外的人声,忽然僵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香夫人皱起了眉头:“你们怎么”

    “快开门!”

    这一声更加清晰,更加有辨识度——是美寇的声音!

    门砰砰作响,看家的黑犬忽然凶恶地叫起来。

    “有没有人,开门!我是美寇,让我进去。”

    门内站着十几个仆从,无一人敢出声应外面的“人”。

    谁知道,敲门的是不是人呢,美寇的尸体是众目睽睽之下,一路抬出府门的。

    明明是死去的人,可她又回来了。

    匪夷所思,无人不惊恐。

    拉纳老爷的声音响起: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香夫人定了定神,推拉克希米上前:“去开门。”

    门内的人屏息凝神,紧张地看着门被打开。早已死去的美寇从头到脚,裹着一身白纱,虽看不清面容,但那银铃般的笑声已足够让人听出她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