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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吃过晚饭,陆之栩就鬼鬼祟祟地林佑栖跑到了楼上,两个人不知道密谋些什么。

    夏宸正跟着宝宝蹲在花园的围栏边看蔷薇花苗,头顶忽然传来一声:“夏宸,快上来!”

    夏宸抬起头看,那位在医学院里号称“一支判官笔下亡魂无数”的林佑栖教授正站在楼上客卧的窗口,探出上身,一脸的笑意。

    夏宸把大锄头收了起来,让宝宝在花园里玩,自己换鞋上楼。

    宝宝蹲在花园里忙活着,他虽然年纪小,却很细心,做事情都是轻手轻脚的。

    “陆嘉明,你在干什么。”

    宝宝惊讶地抬起头,看见了站在园子外面的李貅小朋友。

    李貅这次没有开他的车过来,而且穿着一件蓝色的小衬衫,外面是红色的毛衣,连外套也没有穿,显然是从家里跑出来的。

    “我在给玫瑰花浇水……”宝宝放下水壶,欢快地朝李貅跑了过去,大声介绍:“哥哥说春天的时候会开很多花。”

    李貅撇了撇嘴,表情和李祝融如出一辙:“我家的花比你家的多,我家的玫瑰有绿色的,你家肯定只有红色。”

    宝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:“你怎么知道。”

    李小阎王得意地抱着手臂:“我当然知道!”

    然而他之所以知道的理由,却没有说出来——李家的花匠早就说过,一般说来,市面上的玫瑰花,最便宜的就是正红色,像李家的那些名贵品种,价格都是很高的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平素飞扬跋扈的李小阎王,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。

    大概是因为,他隐隐觉得,如果他说了出来,这个叫傻乎乎的、老是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叫陆嘉明的小男孩,也许会露出失落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我爸这几天都呆在家里,我也只能呆在家里。”李貅不悦地向陆嘉明宝宝解释道,想起某个人,整个脸都皱了起来:“我家里现在有一个很变态的二流子,我看到他就觉得烦!”

    宝宝一脸茫然:“什么是二牛子?”

    “二流子就是流氓,不是好人。”李貅皱着眉头道:“我讨厌他,不过我爸不肯赶他走,还让他住在家里。”

    宝宝似懂非懂的“哦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不过不要紧,他马上就要搬出去了。他生病了,我出来的时候管家还在说,要把他转到市医院去。我爸还不肯,医生在劝我爸……”

    李貅就是趁着李家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跑出来的,为此他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。

    “那个二流子想欺负我,我爸也不帮我,所以我要自己做好准备!”李貅十分霸气地说完,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,塞进陆之栩宝宝手里。

    “这张卡里的钱是我自己偷偷存的,我放在你这里。如果我爸开始听他的话,对我不好的话,我就逃出来找你,你再把这张卡给我,我们一起去北京找我太爷爷去。”

    下午的时候,林佑栖接了个电话,说是有个学生的论文出了点问题,所以他要赶回学校去。

    陆之栩被他调戏了一下午,咬牙切齿,巴不得他赶快走,林佑栖被他“驱赶”了也不生气,掏出一管药膏样的东西,带着邪恶笑容地塞进他手里。

    陆教授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,然后,他默默地把那管药膏藏到了裤子口袋里。

    整个下午,陆教授都处于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中。

    吃完晚饭之后,他坐在沙发上作冥想状,夏宸安顿好了宝宝,抱着一床毯子从宝宝房间里出来,看见陆之栩这样子,顿时笑了:“老师在干什么呢?”

    陆之栩手插在裤袋里拨弄着,竭力地装出一脸若无其事来:“我在想事情。”

    夏宸笑了,没有再追问,抱着毯子走开了。

    陆之栩其实是一个纠结的人。

    他这人性格奇怪得很,有时候保守得要命,有时候又能突然做出惊人之举,让人摸不着头脑。三个月前,他还不知道夏宸是何许人也。但是,现在他已经在算计着怎么把林佑栖给的药膏用在夏宸身上了。

    按理说,既然已经连喜欢都说过了,亲也亲了,抱也抱了,接下来是该循序渐进地发展到下一步了。

    而且自己已经二十七岁了,虽然没什么经验,但还是能够负得起责任的。

    就怕夏宸会有心理负担……

    陆教授在心底默默地盘算着,手放在裤袋里,在铝制的药膏皮上乱划。

    夏宸关了厨房和饭厅的灯,端着杯牛奶走了过来,把它放在陆之栩面前的茶几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