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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靳末之一手摇晃着茶杯,眼睛斜斜地看过来,那下人不知该如何,愣愣地杵着,而旁边一名女子只在冷笑。

    沙发上的男人重复手上的动作,十指修长甚是好看,玩弄许久终是说出话,冷不丁令那下人一哆嗦,于是又招来他的嫌弃。

    “你的好心能开慈善堂了,要不要我为你题字挂匾?”嘴里虽训斥下人但意思再明显不过,他就是做给那个女人看的。

    此时她不慌不忙,说道:“你说的我答应了,放过他。”一句话就拆破了破靳末之的把戏。等到那下人在一旁哆嗦够了,他将手一挥,脸色极差,像是打了场败仗,心里想着怎么这女人不吃这一套。

    那下人如蒙大赦,点头哈腰地退开去。

    眉柔心里嘀咕:他倒是真可怜,不就是给自己递了碗药么,心肠好却还被主子罚。看来靳末之那魔头是真不想让自己得一丝丝的便宜,小气到极点。

    其实整个事情是由一简单的晚药汤引发的,还是与眉柔有关。

    那日靳末之答应准许她去扫墓,结果晕倒,司机便心急火燎地将她送回来,正逢靳末之生意场上有事,临时离开了。少了他,那些下人有些不忍心了,她这么一个娇气的大小姐,死了亲人,如今又是中暑又是受伤,都动了恻隐之心。

    她晕的厉害,说胡话,前阵子又累,身子虚得紧。那下人看她可怜,就从某个相熟的大夫那里讨要了碗药汤,将她好生安置着。没成想药还真挺有用的,不多久她就醒过来了。

    他一时高兴过头,想着也是救了人一命,同情心泛滥,于是之后又熬了些补药端来给她。眉柔浑浑噩噩之际只觉得喉咙处突然变得温润,便贪心地多喝了几口。

    不巧这时靳末之推门而入,目睹这温馨场景,自然是怒不可遏。当即就大踏步过来,将碗抽走并往地上摔去。这么大的动静终于使她清醒了些,一仆一主,一怒一懦,还有地上狼藉的药渣,顿时就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她不顾身体抱恙,立即就下床拦在那下人的面前,犹如护住自己的宝贝那样。此时她单薄的身体还一晃一晃地,眼神却分外倔强,看着令人发笑。

    靳末之也被她这举动惊讶得一时没了动作,片刻后哭笑不得,她这分明要跟他同归于尽。好吧,暂且先不同病秧子一般见识,于是冷冷地对那下人道:“你出来。”

    那人听到命令浑身一颤,好半天才回过神,跟在少爷后面亦步亦趋地出了房门。两人直走到客厅,前头那人突然顿住脚步,声音响起:“待腻了想走是吗?“

    这又是一吓,那人噗通就跪下,脸涨得通红,急急道:“少爷,我家就我出来干活,真的是要养家糊口的,少爷发发慈悲,我不能走啊,家里好几张嘴呢!少爷!”

    靳末之置之不理,径直走到沙发旁落座,看那下人将涕泗横流,极不耐烦地吼道:“别求我,求你身后那人。”

    身后是眉柔跟了出来,下人立马掉了方向,哭诉道:“眉小姐,你行行好,看在熬药的面上也请你帮帮我吧,好歹这也是和您有关系的。”一边狠狠地磕头。

    眉柔见不得别人这么低三下四地求自己,何况刚才自己还得过他的救济。她将下人扶起来,安慰道:“这件事因我而起,你别担心,不会让你离开的。”

    那头的靳末之却鼓起掌来,大笑道:“好一出慈眉善目的戏码,我倒要看看,你拿什么来替他求情!“

    “我们之间的事别牵扯到其他人,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是。”两人明显又掐上了,那下人见这场面只好闭嘴,立在一旁不言语。

    话既已说到了这份上,于是靳末之便清了清嗓子,“以后他的活你来做,做得好他便照领自己的酬劳就是,做的不好分文得不到。怎么样?”

    她思索一会便答应了,“你说到做到。”

    “那看本少爷的心情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无赖!”她气得吹胡子瞪眼,苍白的脸色一下也红润起来。